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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給姜星秀慶生。
但有動物。
內人詫異抬頭:「好多蝴蝶!」
天空中飛來一群五彩斑斕的蝴蝶,圍著宮殿翩翩起舞。
可現在……是冬日啊!
蝴蝶在窗前飛舞,五皇子的雪團兒——就是那隻當初咬了奶娘的狗,又往這邊跑來,一頭撞開虛掩的窗戶,但蝶群並不進去,仿若生了靈智般,極有分寸地只在殿外紛飛,分毫不越雷池。
姜星秀透過窗戶,看到蝴蝶靈動翩然,排出驚鴻一舞。
靈閣上下都是蝴蝶,著實吸人眼球。
又是祥瑞?
皇帝放下筆,微微眯眼,透出一絲危險的狐疑。
靈閣里,大宮女急迫道:「娘子!眼線來報,再有半盞茶,官家的龍輦就到靈閣了!」
許貴妃「騰」地站起來,帶翻了椅子。
笑話!兒子搞出那麼大動靜,許貴妃可不相信皇帝是來哈哈一笑,大喜過望誇獎「真不愧是姜家麒麟兒」的。
「蜂蜜呢?拿蜂蜜來!」
內人急急端來蜂蜜,許貴妃抱起一瓮就豪邁地往身上倒。
「紗衣!本宮的紗衣!」
「娘子!舊的扔了,新制的還沒制好!」
許貴妃滿殿一望,狂奔到窗前,一把扯下窗帳,脫了衣服往身上裹。
「還有本宮的鼓!」
「娘子,您已經好多年不跳鼓上舞了,那鼓收在庫里,咱們來不及拿!」
許貴妃:「……」她衝出宮門,目光看遍宮內,在角落處一停,「那個缸!那個缸!把裡面的睡蓮拿出來!把缸倒過來!」
皇帝到靈閣時,就看到美人披著縹緲的紗衣,身姿妙曼。
美人風情萬千睨他一眼,體態輕盈地跳起「鼓」上舞,寒風裡混著女兒香,蝴蝶在她身周陪襯,一波波地往她身上撲,好一番銷魂蝕骨的場面。
當然,要是皇帝早到一會兒,就能看到美人在冷風裡瑟瑟發抖,扒著水缸努力往上爬的場面。
皇帝上去就打橫抱起許貴妃,聞到美人身上甜膩的香氣,幾乎要沉迷地溺入其中:「愛妃真是……」刮刮許貴妃的鼻子:「調皮!」招蝴蝶誘惑他就招嘛,偏偏挑這麼個日子,嚇了他一跳,還以為是十一皇子……
許貴妃往他胸膛柔柔弱弱地靠,一聲媚語:「官家~」
皇帝心底化成水。是啊,愛妃一向以他的意志為意志,他不喜十一,恐怕現在愛妃已經根本不記得十一的生辰了!
許貴妃表示狗男人說的純屬放屁!你疼一天生孩子,試試能不能忘了是哪天!
皇帝抱著她就往宮殿裡走,哪裡還管什麼蝴蝶。
後面宮人們緊趕忙趕地把水缸翻回去,重又加上水,把睡蓮塞回去,看著蔫巴巴浮在水裡的睡蓮,十分可惜:「也不知還能不能活。」
按著許貴妃扒了衣服,皇帝意亂情迷,恍惚間突然想起:「剛才愛妃的鼓,我看著很是眼熟,卻不知究竟是……」在哪裡看過?
許貴妃伸出手指按上他的唇,眼波粼粼,委屈動人:「官家,問什麼鼓,奴奴不美嗎?」
皇帝:「美!!!」
鼓?什麼鼓?不記得了。
許貴妃扯著皇帝的腰帶往後倒。
吾兒!阿姨只能幫你到這裡了!你悠著點,別玩更大的神跡了!
姜星秀保證,他真的十分克制了。
他面前有光滑細膩的白蛇,有英勇雄壯的大雁,有慵懶貴氣的狸奴,有柔軟溫順的黑兔……
這個季節,該有的,不該有的生靈,跪伏在姜星秀面前,恭迎——
天地主宰紫薇帝君,駕臨人間界。
*
五皇子高高興興地出宮,卻發現一件怪異的事,宮外的枝頭,全朝向皇宮的方向,並且低垂下來。
表哥用著一種稀奇的語氣告訴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從夜裡開始,京都的草木便朝拜皇城。聽說已經有官員上報給官家,稱是天佑大楚,官家是千古聖賢,才得上天賜予祥瑞。」
五皇子歪了歪頭,想想,理所當然道:「天子,當然該被萬物禮遇。」
雖然以前沒有過,但既然是現任皇帝在位期間所出現的吉兆,那肯定是老天在讚許皇帝治國有方。
表哥倒是與五皇子想法不盡相同:這種異像,哪怕不是老天爺讚許皇帝,那也得是了。
五皇子拉著表哥在京都東遊西逛,見到什麼都想買,但又見到什麼,都不樂意買。
問他原因,就聽他理所當然說:「我是要給弟弟慶生的,那些東西新奇歸新奇,但是還不夠,配不上我弟弟。」
表哥笑了:「你不早說,五郎,京都前些時候來了路歧人在市肆作場,有個寶貝叫食鐵獸,是黑白毛的熊,可愛又稀奇,有熊的力氣,也能像貓一樣上樹……」
五皇子拉著表哥興沖沖往那邊去,要去看一看所謂的食鐵獸:「真的能食鐵?」
「也不是食鐵……」
「那為何叫食鐵獸?」
「主要是……呃,它想食鐵。」只是會抱著鐵鍋舔,實際上卻並不能吃得動。
五皇子:「……」他憋了憋,咽回那句「你怎麼知道他想食鐵」,道,「沒事沒事,長得可愛,稀罕,京中獨一份就行。」
食鐵獸真的長得特別可愛,胖乎乎軟綿綿,懶懶散散躺在那兒啃竹子就吸引了一大堆人圍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