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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木樁子三人組還是很快注意到了回家的二人, 一見他倆,步秋宜登時露出了凶神惡煞的表情, 他兩步上前,攔在步天跟前,壓低嗓音咬牙切齒問:「是不是你?」
步天一臉莫名。
「步天, 我是哪裡得罪過你, 你居然這麼害我?」步秋宜脖子額頭上青筋都凸起了, 雙眸死死瞪著步天,大有下一秒就掐住步天脖子弄死他的衝動。
步天往後退了半步,不是害怕,而是不想被步秋宜口水噴臉,他皺眉:「步先生說什麼我不明白。」
「只有你見過我,除了你還有誰?」步秋宜緊緊咬著後槽牙,腮幫子因為情緒的激動而鼓起。
「……步先生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步天眉頭皺的更緊,也不知他是發什麼瘋。
倒是元宵聽出了步秋宜的意思,步秋宜分明是覺得步天將他在這裡的住所透露給了他妻子,未免步秋宜真一個控制不住情緒對步天動手,元宵當即戒備起來。
「步三少,你好。」未及步秋宜繼續撒潑,清冷好聽的女音響起,正是喻雯雯,打招呼時也伸出了手。
喻雯雯一開口,步秋宜身體猛地僵住,剛到嘴邊的話又無聲無息的消失在唇齒間。
步天視線轉向喻雯雯,禮貌輕輕握了一下她的手道:「你好,步太太。」
喻雯雯一個眼神也沒給步秋宜,她露出一個溫婉略帶歉意的笑,才道:「您是住這兒嗎?今天讓您看笑話了。」
「沒有。」步天明白她所指,從容應對。
喻雯雯猶豫片刻,才有些為難道:「我有個不情之請……我能否向三少借一杯熱水?」
步天微不可查蹙了下眉,他已經看出來喻雯雯臉上透著疲憊,雖上了妝但隱約也能看出妝容之下的虛弱,說話時聲音輕緩溫柔,實則並無氣力,握著包的手也隱隱發顫,仿佛現在的站立只是憑著一股氣強撐。
她不太好。步天得出這個結論。
「元宵,開門。」步天對元宵道。
元宵二話不說開門,將人請進屋。
步秋宜就這麼眼睜睜看著喻雯雯從他面前走過,連一個眼神也沒,進了別人家討水喝,這是一個大家閨秀該有的樣子?喻雯雯她怎麼好意思說他沒規矩,到底誰才真沒規矩?
殊不知,被他評價沒規矩的妻子喻雯雯在步天關上門後就失去力氣,直接朝前栽倒。若不是元宵眼疾手快把人扶住,這一下恐怕得把臉磕平。
「怎麼了這是?」元宵慌張道。
「沒、沒事,我只是有些、不舒服……謝謝你。」喻雯雯一手搭著元宵的手,一手按著額頭,試圖緩解眼前的陣陣發黑。
元宵無措望向步天,眼神詢問:現在怎麼辦?要叫救護車嗎,可不能讓人在自家出事啊!
「先進去。」步天給了他一個眼神,幫著將喻雯雯往客廳扶,並趁機摸了摸她的脈。
這一摸,步天的表情就變得凝重起來,喻雯雯的身體非常糟糕,以她目前的情況,應該是在醫院接受治療和修養,而不是在外。
元宵瞄到步天神情,也多了分警惕,他視線不經意掃過喻雯雯的手,當即被她手背上密密麻麻的針眼給嚇了一跳,這得是扎了多少針?
「謝謝三少,謝謝元先生。」喻雯雯被扶到沙發上,既羞愧又感激。
「元宵。」步天喊了一聲。
「我去拿熱水。」只一個眼神,元宵就明白步天的意思,飛快往廚房去。
步天唇角勾了下,很快又放下,他看著喻雯雯緊緊抓著的包,出聲道:「步太太該去醫院。」
聞言喻雯雯愣了下,隨即下意識摸了下自己的臉,苦笑道:「很明顯嗎?」
步天沒答話,算是默認。
兩句話的功夫,元宵已經端了溫水過來,喻雯雯和他道謝,半晌後,才打開手提包,從裡面拿出了一個藥盒,藥盒裡裝了起碼六種藥。
「中午的藥沒服,還請見諒。」喻雯雯心裡頭尷尬,可她實在不願在步秋宜面前示弱,她本來已經從早上強撐到現在,終究還是沒能堅持下去,選擇了向不太熟悉的步天求助,將步天家當成避難所,著實有些難為情。
不過步天和元宵並沒有嫌煩,且貼心地在她服用藥物時避了避。元宵在聽到藥盒重新蓋上時才不經意瞄了一眼,驚愕的發現那一盒好幾十粒的藥竟然都被吃了。
元宵驚恐的扯了扯步天的衣袖,眼神示意:吃那麼多藥不會有問題嗎?
「步太太,你的保鏢呢?」步天覺得以喻雯雯目前的狀況,即使不在醫院,身邊也不能離了人。
喻雯雯眼中詫異一閃而過,但並沒有問他怎麼知道自己有保鏢,只是回道:「我讓他們去接幾個人,很快就會回來。」
話音方落,她包里的手機便響了起來,正是保鏢來電,說是人已經到了門口,她簡單應了聲,準備離開。
或許還是太虛弱,她起身時身體微微晃了晃,看得元宵一顆心差點提到嗓子口,好懸沒跳出來。
好在喻雯雯借著沙發背站穩了,見步天和元宵都一臉擔心,再次露出了愧疚和感激。
「步太太有事,還是坐下談吧。」步天和元宵送她到門口,開門前步天提醒了一句。
喻雯雯笑了笑:「多謝三少,我知道了。」
可當門打開,步天和元宵就看到分明虛弱無比一陣風都能吹倒的喻雯雯又恢復成之前那個高挑氣質出眾淡定從容的女人,她舉手投足間儘是優雅,脊背筆直,讓人絲毫看不出前一秒的弱不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