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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之他額頭的青腫還沒消下去,脖子上的傷也才敷了藥,強撐帶病的身體也要來出席恭親王的接風宴會,可見是把王爺白日在城樓的救命之恩放在心上。
少年雖年紀尚小,但極為懂事,不愧是忠良之後,知恩圖報品質上佳。
西北的將士心裡舒暢,大臣們也紛紛點頭。
楚衡面容緩和接過酒杯,盯著他稚嫩可愛的臉,豪爽仰頭一口喝下,然後恭敬謝恩「謝君後賜酒。」
連剛才皇帝熱情都視若無睹,此刻卻如此恭敬給遞酒的君後謝恩,這番態度表明了告訴大家他這個恭親王要照拂少年。
眾臣相視一眼心中明了。
袁北翼心情則越發陰沉,氣得直接將手上的酒杯扔了。
好在主角受魏子宣及時走到他面前,餵上點心獻媚才讓他心情才陰轉晴。
形勢迫人,恭親王勢大他暫時不能硬碰,索性眼不見為淨,不關注令他如鯁咽喉的楚衡,冷哼一聲回頭與美人飲酒,他愛戀魏子宣十幾年,如今終於將人得到他心裡正是最喜歡的時候。
甚至一時興起過了頭,為了方便說話,直接讓人坐了旁邊的後位御座。
可正牌君後現在還在場呢皇帝此舉真的是完全沒把君後放在眼裡。
頓時,御花園中安靜了下來。
群臣禁聲,蘇璟軒微笑玩味。
楚衡卻是深炯的眸子瞬間迸射出一絲冷色。
皇帝的所作所為,讓他再次見識到了少年在宮中過著怎樣的生活,受著怎樣的欺凌
思及此,他重重放下酒杯,聲音陰森。
「皇帝,聽聞京城的姑娘哥兒一個個的都能歌善舞,本王常年在西北偏遠之地見不到什麼好東西,對京中的美人風姿甚是好奇,今日宴會正好,皇帝就讓您身邊的這位的美人為本王和眾將士們表演一番助興吧。」
是命令而不是詢問,嫣然將皇帝的愛妃當做供人娛樂的玩物,對象還是一群軍中的粗大老爺們兒。
眾位大臣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兒,心知他是生氣了,為被拂了面子的淳邑君後生氣。
正在與皇帝歡笑竊語的魏子宣聽到回過頭,艷麗的臉上露出震驚屈辱難堪之色,這個恭親王當他是什麼他可是陛下的貴君,竟然讓他當眾表演娛樂
「子宣不善歌舞,恭親王兄若想看,朕另讓宮中最好的舞姬來表演。」,袁北翼剛出現的笑容跟著消失,強忍怒氣,子宣是他的心上之人,楚衡這是在激怒他。
「那就琴簫吧,本王記得入宮選秀的姑娘哥兒六藝至少得會一個。」
楚衡面無表情端起一杯酒入喉,眼皮都沒有抬起來,絲毫沒將帝王的怒氣看在眼裡,擺明了就是要皇帝的愛妃來表演。
這般態度只能用狂狂妄至極來形容
群臣不停得抹頭上的汗,蘇璟軒忍不住嘴角翹起,並不插話,微笑看好戲。
「楚衡,別以為朕真的怕你」
袁北翼真的是再也忍不住一掌拍在御座上站了起來怒吼。
楚衡現在不是在為難子宣,而是蔑視他的皇威,挑戰他的極限,他今日已經百般退讓,對方卻還如此得寸進尺,簡直可惡。
忍忍忍,再忍下去他肺都快氣炸了,楚衡勢大又如何大不了魚死網破,皇宮可是他的地盤他忍這個狂妄的恭親王已經很久了
「來人」,他抬手想要呼喚侍衛。
但楚衡身邊的親衛比他更快,立刻站到主子面前做防禦狀態,宴會上的西北將士也砸碎酒杯,跟著起身抽出隨身的兵器比劃出來,殺伐之氣瞬間迸發出來。
同時,一直陪同候著默不作聲的軍師從懷裡掏出一個玉哨吹響。
伴隨著尖銳的哨聲,眾人還沒回過神來,數十個黑衣人便出現將皇帝的御前侍衛全部制服,然後是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隊穿著黃色盔甲士兵不知怎的出現在內宮,齊刷刷的瞬間將整個御花園圍了起來。
毫無疑問,此刻誰敢有異動,下一刻就是血濺倒地的下場,包括高高在上的皇帝。
恐懼,深深的恐懼。
楚衡明明身在西北,可整個皇宮竟然都在他的掌控中,否則他的軍隊如何能夠毫無阻隔直接進入內宮之中的和他斗,不是魚死網破,而是單方面的滅殺
「恭親王,你這是想弒君奪位嗎」
袁北翼嗓音乾澀,握著拳頭的手心冒汗,心中的怒氣變成了濃郁的恐懼,楚衡的勢力遠遠超出了他的想像,對方的手竟然遮住了整個大雍王朝,而他這個帝王竟然毫無察覺。
宴會上的大臣們臉色煞白,嚇得發抖。
「皇帝言重了,恭親王的職責是守護大雍江山,本王和眾位將士不過是想看個歌舞助興而已」
盯著眾人的臉色,楚衡放下酒杯,看向皇帝眸色幽暗,凌厲逼迫。
皇帝不是喜歡以勢壓人嗎今日他就要叫這昏庸帝王嘗嘗什麼叫欺壓
承乾宮內少年走投無路可憐哀求他相救模樣都是拜皇帝所賜,現在當著群臣的面讓一個小小貴君坐了屬於少年的位置,若不給皇帝一個下馬威,幫少年撐腰,身為一朝君後的少年以後該如何在這宮中立足豈不是連個奴才都能欺負了
楚衡冷厲逼人。
袁北翼氣得發抖,他無可奈何,但又咽不下這口氣。
現在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蘇璟軒默不作聲的欣賞著皇帝的樣子心中笑意不止,絲毫不意外皇帝能被楚衡壓制到這個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