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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
寂靜的夜晚,華炎宮一聲低沉的吼聲再次出現,趴在炎華宮內殿大門睡覺的白熊在黑暗中瞬間睜開眼,閃爍著野獸光芒的眼睛死死盯著『咿呀』打開的門。在看到一個僵硬的身影從裡面一步步走出來時,嚇得乍然長吼一聲。
震耳欲聾的獸聲把總統府內所有人都驚嚇清醒。
自封郢離開巨蟹星後就睡到炎華宮旁邊西澤從床上快速竄起沖向炎華宮,剛到前院,漆黑的夜色中一道熟悉的身影快速從眼前掠過,躍上牆壁,瞬間消失在眼前。
「吼!」小白看到西澤,仰頭對他嚎叫兩聲,對著那道身影消失的方向追去,龐大的軀體靈活躍過一道又一道圍牆,第一聲槍聲響起時,總統府內傳出廣播。
「對不起各位,總統的寵物大白熊突然燥動自己跑到外面玩了,哈哈,動物嘛,總有那麼段時段想媳婦。」這是約翰的聲音。
「守住這裡,任何人不准進來。」
斯洛克帶著警衛隊匆忙過來,讓人守住炎華宮大門,無視呆滯在院中的西澤快速衝進殿內,不過一會兒沖了出來,死死盯著西澤,眼內湧現出痛苦。
西澤垂下頭,啞然開聲道:「是時候向外公布總統染病的消息了。」
說這句話時的西澤腦袋是空白,他只是記得曾經有人這樣對他說過,是誰呢?好熟悉的聲音,是早已經安排好後路的隊長,是他,他早已經安排好自己的歸宿。
「你說什麼。」
斯洛克厲喝一聲,揪起西澤有胸襟把人抬起來,這時他才看到西澤的臉龐全是淚,眼內是不亞於他的痛楚。夏江陽是最後過來的,跑得滿天大汗,看到這兩人樣子什麼都不用問了已經明白。
總統屍化了。
漆黑的森林裡,風吹樹縫帶出悲鳴而詭異的嗚咽氣流聲,猶如來自地獄,不知名的動物昆蟲此起彼伏伴奏著,硬生生為這陰森的原始林海添上恐怖氣氛。
楚少傾的意識是朦朧的、痛苦的,全身細胞撕裂般在分組、重合,抽筋刮骨般痛。他跪在地上,死死抓住腦袋不斷晃動,此時他還有一絲清明,卻無法控制身體,正如他無法控制自己追著一束光從炎華宮跑出來。
他不知道那道光是真實出現的,還是他腦子的幻想物,他只能隱隱感覺到,光的那裡似乎是生命的盡頭,只要走過去,他就能得到永生擺脫抽筋刮骨的痛苦。這種感覺是可怕的,意識在流失,他將被迫進入「沉睡」。
「嗚嗚!」低沉的嗚咽聲如困獸般在絕境中掙扎,緊扣在泥土裡的手指流出鮮紅的血液,在清亮的夜星光芒下,眼見地慢慢變成青墨色,猙獰的臉龐上,那道可怕的傷疤溢出血跡,如一道血淚在滑落,倒在地上。發散的眼球在恐懼,帶淚的臉龐仰起,向著星空伸手,似乎在觸摸什麼東西,最終緩緩放下,無聲哭泣,他知道他即將失去很重要的東西……
「少傾,哪怕為了我,盡力等我回來,可以嗎?」
暗啞的聲音仿佛從遙遠的時空傳來,發散的眼球閃過一道光,腦海中一直模糊不清的身影慢慢清晰起來,他看到那個身著黑色軍服的男人從遠處走來,用著情深似海的眼眸看著他,笑著,慢慢地,笑意消失,痛眸內盛痛苦,他伸出手,輕無著他的臉龐:
「少傾,如果你不在了,我怎麼辦?我該到哪裡找你。」
「啊……」
悽厲的哀鳴穿透荒涼的夜晚,他死死扯著自己的頭髮,用力錘打著頭部,想把股刺痛從腦海中趕出,想告訴自己不能放棄,不能忘記,極致的痛楚讓他不斷在地上打滾,頭狠狠砸在地面上樹幹上,撞得頭破血流。
他那麼痛苦,他想喊,誰來救救我。
「轟隆!」
一艘巨大的星艦被炮火擊中,炸開的火照亮一片星河,無數的飛船、小型機甲從星艦上衝出來。身著黑色軍服的男人神色冷冽,看著前方的場景嘴角勾起一絲殘忍的笑意,手緩緩壓下,無數的炮火再次從艦身發出,流竄在太空中的機甲、飛船瞬間被燒裂,連慘叫也來不及已經死亡。
被恐怖支配的外星文明慌亂從機甲、飛船中跳出,以為拋棄這龐大的機械物體就能逃過被炮火轟炸的命運,可他們忘記了,太空中是沒氧氣的,它們瘋狂地掙扎,卻抵不過宇宙規則,最後僵硬著軀體死去,飄蕩在宇宙黑暗中。
諾亞二號裡面的士兵有的人看的熱血沸騰,有的人手心發冷。自到達鴻蒙星系邊界,封郢與聯邦最後一次通信後就無視之前在聯邦軍事會議上商定的戰略,而是一遇上連話都沒喊直接開始炮轟。諾亞二號決定要出征後,總統就讓人把能裝的武器全裝到諾亞二號裡面了,所以這也是為什麼諾亞二號只坐了六十萬人的原因,全用來裝裝備了。
江晨作為副將站在封郢身後,看著他下達一次又一次的轟炸命令,最終還是忍不住低聲道:「現在軍部兩位元帥都不是總統先生這邊的,你這樣會讓他難做。」
封郢掃一眼,開聲道:「除了我的兵,就是你的兵,難道這點小事你都管不住他們的嘴?」
即使知道封郢在激他,江晨也無法。這人來頭跟西澤一樣非常神秘,他們跟隊長好像很熟,可江晨前身是末世前隊長家裡的保鏢隊隊長,出身軍旅,服務於特戰隊,退役後就進入楚家專門保護隊長。他認識隊長的時候他才十歲,他從不知道隊長竟然認識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