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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媽媽……」
「……那是什麼,是什麼……」
囈語的詞不斷從楚少傾口中溢出,手緊攥著身下的毯子,眉頭緊緊擰起,頭輕微搖晃著,這是做惡夢的特徵。楚少傾汗流的很厲害,封郢也顧不得他說什麼了,拿著毛巾不斷給他擦拭著汗,在他耳邊輕聲叫喚,想把人叫醒:「少傾,醒醒,你在做惡夢,別怕……」
「……光……」
「……喪屍,是喪屍……媽媽,我不走……」
「……人類最強者楚少傾,騙人的,都死了,全死了……」
「……我不是,不是人類最強的,不是的……」
「……為什麼,只剩下我一個了……」
全身滾燙髮著高燒深陷夢中的楚少傾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俯身在他身邊的封郢卻一點不漏聽得完整,擦拭的手停下來,他死死盯著楚少傾,目光一動不動,緊握著他的手不斷顫抖著,滿臉不可置信。
末世?人類最強者?
無論是星際聯邦時代還是古地球末世時代,被稱為人類最強者的一直只有一個人,創世總統。
作為帶領人類離開古地球創立聯邦的男人,他很神秘,甚至連名字相片都沒有留下,就連就任錄像也是模糊到只能看到一個人影。他登位時間很短,死的也很快。根據聯邦歷史記載,創世總統就職沒多久後就病逝了,屍體被冰封在諾亞一號裡面。
關於死亡方面與正史不同的是在野史中寫到他是感染屍毒,才下令把自己冰封起來的。民眾一直猜測,官方一直否認,吵了三千二百年也沒吵出結果。封家作為聯邦最古老的家族,自然知道野史所說的才是事實,聯邦軍部上層也有一些人知道,不過都是私下說說,從沒上過台面,所以很少人把野史記載的事當真。
野史中既然記載了聯邦第一任總統的死因,關於他為什麼沒有留下名字跟相片、影像也有了猜測,最受認同的猜測是他不想聯邦歷史上出現一個喪屍總統,可在三千二百年前聯邦剛建立之初,內憂外患,加上總元帥出兵外星,他不得不為了穩定民眾,為總元帥守好後方而宣誓就職,沒想到屍毒很快擴散,不得不把自己冰凍起來,並在冰凍起來之前交代第二任總統抹去他登位的事實。西澤總統不忍,按照他的意思抹去了姓名,相片,影像,可最後還是把他的身影銘刻在聯邦的歷史上,成為聯邦最偉大的總統。
這是三千二百年來,無數研究野史的學家所分析出來的,也是真正的真相。
還有一點,關於第一任總統姓氏野史上也寫了,姓楚。
楚少傾燒了一夜,第二天人醒來已經完全脫形,一身病氣,人也變贏弱,面色灰白,卻因咳嗽臉頰抹上異樣的紅。
「有鳥叫聲。」
「外面是白光嗎?」
剛醒來的眾人面面相覷,狂喜湧上大家臉龐,一窩蜂沖了出去。放晴的天空,皚皚的白雪,不遠處小樹林裡唧叫的小鳥跟雪雞聲音美妙的讓人驚嘆。大家久久無法言語,莫名紅了眼,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自己竟然會因為停雪,放晴而想哭。
「第一次覺得陽光這麼可愛。」江水德擦把臉,咧開嘴直笑,心情舒暢。
「對啊,連雞叫聲都這麼好聽。」艾倫舔舔唇瓣,想著等下怎麼抓雪雞,要抓幾隻,腦速快的停不下來。
楚少傾是被封郢抱出來的,白茫茫的冰川之地望不到頭,雪崩前還能看到山腳下的綠葉也變成白,猶如天地之間,只剩冰雪:「小黑,有信號嗎?聯繫指揮部。」
「在的,」小黑從角落裡飛出來,沒信號的日子它也一直在錄影,「信號正在恢復,請稍等。」
小黑透出的信息讓人驚喜,沒想到信號竟然恢復了。
「封上將!」
「楚隊長。」
「楚隊長,看到你們平安我們就安心了。」
全息里出現一眾人除封上將外,還有之前坐陣指揮部的大將,十來位研究人員。看到楚少傾他們大家都很高興,問起失去信號後發現的事,當得知約翰,夏江陽失蹤時,大家面露痛心,可當聽到西澤也失蹤時,星艦這邊人的面色剎時蒼白。
大將在封上將耳邊說幾名話匆忙離開,想來應該是去聯繫聯邦總指揮部。
「楚隊長,今天是時空裂縫出現的時間,你還能堅持嗎?」封上將看向楚少傾,他身體狀況看起來很糟糕,這時還能站著想來靠的全是意志力在堅持,可該問的封上將還要問。
「可以……」
「不行,如果我記得不錯,時空裂縫出現的時間是十三時吧,現在無論如何我們也無法再到達目的地。」封郢當即反對,怒氣中燒瞪著他哥,扣在隊長肩膀上的手努力控制著,不想對他哥的全息影像出手。
肖也開聲道:「封上將,即使我們想前往神農淵谷也很難行動,大雪已經把路完全封住。」
「對啊,」美熙著急走到隊長身邊,努力抬頭迎視著冷臉的封上將,結巴道:「封、封上將,路走不了了,會雪崩的。」
當兵的都自帶一身煞氣,特別是從槍口中成長起來的封上將更重幾分,聽到幾人的話,冷硬的氣息越加冰冷。
楚少傾心裡倒暖暖的,這幾人的開聲都帶有一定私心,輕咳兩聲說道:「封上將只是問問我身體情況,是否繼續前進還沒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