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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投射出來的全息圖是由聯邦軍部提供的，每三年更新一次，裡面哪怕是一棵草，都沒放過。
約翰指著全息圖說道：「這裡，就是神農淵谷。」
眾人順著他目光看去，瞳孔微微睜大。不由又看向那座主峰，又看看全息圖。
全息圖裡面顯示的主峰跟目測的完全不一樣，他們在山腳下往主峰看去，只能看到一座頂峰，白茫茫一片，可全息圖裡面顯示的主峰山頂卻仿佛被大斧中間劈開似的，被劈成兩邊，中間出現的那條裂縫寬約十米，高度約為五千米。就在這條縫下面，藏著一條深不可測的深淵，聯邦至今沒能測出它的深度。有科學家曾經預測過，它的深度可能直接穿過整個主峰內部達到地表下層。這是一個很可怕的預測，至少沒人認同。
全息裡面顯示出的淵谷內部漆黑如夜，萬丈深淵仿佛能把人吸進去。仿似無垠之處有不明之物正在窺視著整個布魯塞大陸，隨時咆哮而出，所以這地方又被科學家命名為惡魔的凝視。
一股寒風吹過來，楚少傾打個寒噤。身旁的封郢把人攬緊幾分，看著隊長蒼白的臉色，微微出神。肖之前說過的話他一直記著，面對強行要前來的隊長，封郢第一次感覺到無能為力及意識到權勢的重要性。如果他在軍部有著一定的地位，而不是小小的少校，他是否有能力強行改變軍部的命令？
那晚他跟大哥的對話又浮現在腦海中：
「大哥，隊長受了重傷，肖說是內臟受損的原因，一旦再咳血得不到有效果治療，嚴重的話很可能會死。」
封上將第一次看到自己弟弟出現『悲傷』這種表情，從小到大小二都是讓人頭痛的孩子，上山抓鳥，下河撈魚，打架搞破壞更是常事，從來無所畏懼。青春期更讓人頭痛，時不時爺爺就收到同僚的投訴，不是兒子被打，就是孫子手被廢，活得讓人咬牙切齒。後來實在沒辦法，爺爺把小二扔進聯邦軍隊裡面。
這個決定是正準的，封郢在軍隊無論是軍事素養還是體能顯露出驚人的天賦，可惹麻煩的本事也很厲害，抗命更是常態。帶在嘴邊的一句：將在外，軍命有所不受。
驚人的任務完成率讓軍部上層對他睜隻眼閉隻眼，他向來活得肆意。爺爺說過：別看這孩子鬧，他心太空了，還沒活明白。
「上面覺得，上千年來聯邦這麼多部隊進入布魯塞大陸除去人員失蹤，得不到任何的資料。可自從楚隊長他們進入布魯塞大陸後，事情的發展你是清楚的。」
這人猶如命運之子般，當他出現後，諾亞一號，屍毒，時空裂縫，所有東西都浮出了水面，這不得不讓人在意。
「所以呢？」
封郢這句話仿佛從牙縫中擠出。
「他們認為楚隊長的出現是不同的，所以無論如何他必須走到最後一步。」
「爺爺怎麼說？」
「爺爺是簽署文件的人之一。」
垂放在身側的手用力緊緊攥起，指尖刺痛掌心，封郢閉著眼，腦海中出現爺爺各種面容，有慈祥的、嚴厲的、憤怒的……
他突然記起小時問爺爺對於雙親的死，是否有一點愧疚。
爺爺說：「為聯邦犧牲，是他們的榮耀。」
胸膛中湧起的痛意讓封郢喘不過氣，他直視著封褚的雙眼，一字一句說道：「父親，母親是聯邦軍人，你也是，我也是，可隊長不是。」
封褚沉聲回道：「可他是聯邦人，身為聯邦人，為聯邦犧牲是榮耀。」
「大哥也是這樣認為麼，」封郢嘴角微勾，露出的陰鷙讓封上將蹙起眉頭，只見封郢繼續說道：「無論是誰，都必須為聯邦犧牲？」
「小二，你應該明白屍毒的重要性，人類已經受過一次浩劫，不能再來第二次，它的出現告訴我們，人類浩劫也許還有第二次。」
封郢厲吼：「這一切只是猜測。」
「小二，知道創世總統是怎麼死的嗎？是因為屍毒，知道他是怎麼感染屍毒的嗎？為了救身後其十萬民眾，拼死戰鬥被劃傷臉部。人類，是如何有今天，我們不能忘，不敢忘。再次出現屍毒一旦得不到解決，不但會毀滅人類，也會讓創世總統的犧牲變得……」
接下來的話，封褚沒再說出來，可封郢明白大哥的意思，哪怕是創世總統，為民眾也會付出一切，他們作為被他拯救的後代，為了聯邦，為了人類，又何談退縮？
封郢想到隊長，這人與大哥他們一樣緊咬著屍毒與時空裂縫不放，是因為聯邦、人類還是因為他的秘密呢？
「大哥，四千米，隊長受傷了。」
說出這名話的封郢冷靜的讓人發寒。
「小二……」
「大哥，還記得我第一次出任務，把一船星盜全殺了的事嗎？」封郢打斷他大哥的話，嘴角透出淡淡笑意，眸色深邃暗沉，藏著隱隱的戾氣：「將在外，軍命有所不受。」
「想什麼？一臉要吃人的面相？」楚少傾拍拍封郢的臉，覺得自從自己受傷後，這人就變得陰沉許多。
楚少傾的話把封郢拉回神，撇開臉，不想看到楚少傾蒼白的臉：「想什麼重要嗎？你又不聽話。」
楚少傾輕笑兩聲，他莫名想到自己媽媽，末世前，也只有媽媽會用跟小孩子似的語氣跟他對話，跟現在的封郢特別像。
「笑什麼？」封郢覺得隊長這笑意讓他不寒而慄，總覺得隊長的笑容里有什麼奇怪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