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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原也直接打到了京城腳下,鄞朝在當時四面楚歌,還是靠季長書留下來的暗衛們付出了自己的生命才扭轉局面。
聽到八月北原來使一事,明辭熠垂眸掩住了自己眼中的冰冷。
叛.國,在他心裡是可以被釘上恥辱柱的。
姜太后就是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導致兩城,甚至數城百姓陷入水火之中。
明辭熠此時不敢多說,畢竟這大殿之中人多口雜,他只道:「微臣明白,陛下且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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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試結束後,審了五日便發榜了。
殿試發榜不像會試,殿試是鄞溫帝擬了聖旨由他身邊的太監宣布。
當著眾位考生和百官的面,那可是極其的威風。
作為國師,明辭熠自然是被劇透了前三甲。
和會試一一樣,前三甲沒有變化。
這也就等於狀元是何甘。
從未拿過第一的明辭熠實名酸了。
聖旨頒布後,何甘就著一襲狀元袍,頭戴狀元帽,身上別個大紅花,跟新郎官似的,卻比娶新娘還要威風。
明辭熠是最後去跟何甘說恭喜的。
何甘又多問了一句:「你沒事吧?」
明辭熠笑著搖了搖頭:「你先擔心一下你自己吧,狀元郎。」
他頓了頓:「待會遊街回來,怕是有無數官員會撲到你身上來。」
聽得明辭熠此話,何甘玩笑道:「那我就去你府上躲躲,如今你與元王的事導致你現在風頭厲害得很,我就不信有人敢惹你。」
明辭熠沖他比了個中指:「滾吧你。」
於是何甘便笑著翻身上了馬。
明明都是從二十一世紀穿越過來的,何甘騎馬卻很厲害,沒有半點現代人的感覺。
明辭熠再次實名酸了。
他沒興趣看狀元遊街,便準備上馬車欲要回府,卻不想發現自己的車夫換了人:「雙成?怎的了?」
明辭熠腦海里的第一個念頭就是——該不會他原先那個車夫有問題吧!?
但好在一切都只是明辭熠多想。
雙成跳下來扶著明辭熠上去,一邊道:「主子請您去臨江樓。」
臨江樓是京中最獨特的一家酒樓。
而它也是季長書的產業。
不同於在京城運河旁的尋千樓是皇家產業,臨江樓是季長書私人的。
到臨江樓談事,完全不用擔心隔牆有耳。
明辭熠以為季長書是有要事要找他,便沒有拒絕。
事實上季長書就算是去找他喝杯茶他也不會說不。
馬車行駛至臨江樓底下,這附近已經有不少百姓站著等狀元巡街了。
明辭熠在雙成的護衛下進了臨江樓。
本來明辭熠覺著自己能見到一個空空如也的樓,某不願透露姓名的霸總王爺為了和他談話驅散了所有客人。
但進來後,明辭熠發現這裡頭還是熱鬧的很。
雅間裡頭也都有人倚著窗戶等著狀元郎,或是世家公子,或是幾位小姐,亦有五品以下的官員。
明辭熠不動聲色的跟著雙成上到了最高層,隨後雙成敲了敲門:「主子。」
「嗯。」
季長書冷淡的應聲從裡頭傳出,明辭熠的嘴角不由得揚起了弧度。
雙成推開門垂首示意明辭熠:「明公子,請。」
明辭熠微微頷首,抬腳走了進去。
這一整層都是季長書的,裡頭的空間比明辭熠想像的還要大。
明辭熠繞過第一個屏風,瞧見的便是書案和琴棋。
繞過第二個屏風,瞧見的便是軟塌和香爐。
再往裡走,他才終於看見季長書。
季長書跪坐在蒲團上,手裡捏著銀酒杯,察覺到明辭熠的到來,抬眸看向明辭熠。
從窗戶透進來的光灑落在他的臉上,將他冷硬的側臉照的微微柔和。
他那雙習慣性半闔的菜刀眼中的壓迫也在此時不見蹤影,此刻的季長書不像是王爺,像是一個遊歷世間的閒散江湖人士。
明辭熠乾咽了一下,緩慢的眨了下眼。
他並不知道的是,季長書瞧著他又是另外一番風景。
明辭熠就那樣站在那裡,他其實有些消瘦,但看著還是很好看的。
微風輕輕拂起他的髮絲和他左耳上吊著的流蘇,實在是讓人難以移開眼。
最重要的還是那對眼睛。
饒是季長書,除了美便再也找不到別的形容詞了。
「坐。」
他垂下眼移開視線,語氣平淡的讓人根本無法察覺方才他的一瞬間晃神。
明辭熠順勢坐到了他旁邊,這才發現這是一個極佳的觀景位置。
臨江樓本身就建的很高,方才爬樓時就走的明辭熠心累,但如今倚在窗邊瞧這底下的風景,又是說不出的心曠神怡。
他驚嘆道:「真的很漂亮。」
他看著底下密密麻麻的人群,還有各式各樣的古香古色的建築:「其實這個世界也很美。」
這不是季長書第一次聽明辭熠說「這個世界」、「你們的世界」、「我那個世界」這樣的字眼了,但他並沒有多問,也沒有接話。
明辭熠也不在意,就趴在窗邊這樣看著。
臨江樓靠皇宮不遠,所以沒一會兒何甘便騎著馬慢慢的出現在了街頭。
底下好不熱鬧,瞧的明辭熠都笑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