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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辭熠可以容忍太后為了爭權對他下殺手,因為站在太后的一面來說他是她的敵人,他也可以容忍姜太后的陰詭手段,但他無法接受為了一個權力,姜太后無視這些無辜的人的生命。
敵人是要剷除,可他們做錯了什麼?
方才運河中的響動,以及那架勢……明辭熠的一顆心沉了下去。
他伸手握住窗沿,回想起先前那鋪天蓋地的哭喊聲,心裡是說不出的難受。
不是他聖母,只是作為二十一世紀來的人,他真的做不到無視生命。
馬車很快就有了響動,明辭熠以為是絳紫回來了,便直接問道:「外頭的情況如何?死傷如何?」
「是太后的龍舟被人上了炸.藥。」冷淡的聲音響起,明辭熠一愣,就瞧見季長書掀簾走了進來坐下:「已經讓人去救了,粗略計算死了二十五,數字還在增加。」
他頓了頓,無甚感情道:「爆炸範圍有點廣,情況不樂觀。」
當時爆炸時太后的龍舟也已快要到達終點,又有不少人的畫舫在終點等著,以便觀賽。
明辭熠他們沒事,還是因為鄞溫帝的畫舫是在中間段,但饒是如此那動靜都有些大了,更遑論在終點受到波及的?
如今唯一慶幸的事竟然還是爆炸是在河面上發生的,未起火,不然這死傷……
季長書抬眸瞧向明辭熠:「你怎麼樣了?」
他語氣平淡,像是隨口一問,明辭熠也不在意他的態度,季長書這樣的人,能關心他他就該燒香拜佛了:「沒事,多謝王爺關心,讓您見笑了。」
季長書淡淡的應了一聲。
明辭熠正欲說什麼,馬車外便響起雙成的聲音:「絳紫姑娘,主子在裡頭。」
明辭熠便揚聲道:「絳紫,無事了,王爺都與我說了。」
馬車外的絳紫看了馬車一眼,垂下了眸子。
坐在車架上的雙成看了看她,不著痕跡的皺了下眉。
「雙成。」季長書淡淡道:「走。」
明辭熠:「去哪?」
季長書:「先送你回府,我再進宮。」
「我與您一起。」明辭熠想也沒有想就道:「太后肯定會以此攻擊工部和禁衛軍……有我在也多一個助力。」
季長書看著他:「你沒事?」
他語氣冷漠:「方才嚇得魂都沒了。」
明辭熠:「……」
季長書……這是在跟他開玩笑嗎?
明辭熠猶豫了一下:「倒也不是害怕,只是想起了些不好的回憶,我現在沒事了。」
他頓了頓:「不親自去嘲諷老妖婆幾句我心裡不舒服。」
季長書:「老妖婆?」
「是啊,」明辭熠習慣性的笑了笑,拉長了語調:「在我們那個世界裡是童話里的反派女性,反正不是什麼好話。」
他哼了哼:「王爺,您不覺得太后就像是專吃小孩的老妖婆嗎?」
聽到明辭熠這話,季長書原本有些陰沉的心情不可思議的輕鬆了點。
他垂眸遮住自己眸中的情緒,平淡的應了一聲。
既然明辭熠都說要一起了,那季長書當然也不會攔著。
兩人一齊進了宮,明辭熠叫絳紫先回明宅算一下帳,準備捐款。
季長書下馬車自然是不需要人扶的,但明辭熠需要。
可雙成沒習慣,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徒留明辭熠站在車架上尷尬了一瞬。
還是季長書回頭淡淡看了明辭熠一眼,慢悠悠的伸出了自己的手。
明辭熠愣了一下,猶豫道:「王爺……這不太好吧?」
季長書面無表情:「那你就在這站著。」
聞言,明辭熠想也沒有多想就直接握住了季長書的手。
季長書的性格雖然不太熱情,甚至稱得上冷漠無情,但他的手卻是滾燙的,燒的明辭熠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
作為一個單身一萬年的鐵gay,明辭熠在肢體接觸這方面又總是有些在意,所以還真沒握過哪個同性的手。
這真是個悲哀的故事。
季長書的臂力的確很強。
他輕輕鬆鬆的用一隻手就將明辭熠帶了下來,明辭熠的胳膊被撐的生痛,但卻又不能抱怨季長書。
畢竟人家是個王爺,能伸出這一隻手,就已經很不錯了。
一旁的雙成垂首:「請主子降罪。」
季長書只淡淡瞥了他一眼,這回倒沒有罰雙成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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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一齊進了議事廳,便見鄞溫帝坐在上首用雙手撐著額頭,一臉的憂色。
瞧見鄞溫帝這副模樣,明辭熠的心也微微沉了下去:「陛下。」
鄞溫帝抬眸看向他們,勉強的露出了一個笑容:「來了。」
他深吸了口氣:「方才快馬來報,死亡人數已達三十六,傷者五十一……太后龍舟上的所有禁衛軍全部……」
鄞溫帝頓了一下,似乎是不願意說出來,但明辭熠已經明白了。
太后手持一半的禁衛軍,但她卻是用的鄞溫帝這邊的人……她用他們的死來攻擊鄞溫帝……這個女人是真的狠。
而且她做不了畫舫的手腳就弄出這樣大的動靜……如果給明辭熠一次重新選擇的機會,明辭熠寧願太后在畫舫上動手腳。
這個節假日註定是不能平靜的了。
臨時召集左右兩相以及六部尚書商討,就連太后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