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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完以後,明辭熠又自己回答了自己:「也是,長公主……做得出來。」
袁詹低著頭不說話,明辭熠身後的月白便道:「主子,可要動手?」
明辭熠沉默著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輕嘆了口氣點了點頭:「但要注意分寸,切不可鬧出人命。」
月白與袁詹便一起應下。
明辭熠在御花園靜靜的站了一會兒,其實他有很多想要說的,比如要不還是算了,比如很多很多心軟的話。
可他清楚,若是他想繼續在這龍潭虎穴中走下去,若是他想一直陪伴在季長書身側,若是他想好好的活下去,他就必須要學會心狠。
像他哥哥那樣,在遇到一些事情時,能夠直接閉眼不管。
明辭熠深吸了口氣:「走吧。」
他先前便在心裡暗暗發誓過,絳紫是他給這個世界最後一次心軟了。
說是走,卻也只有月白跟上了明辭熠,畢竟袁詹還要去安排之後的事情。
明辭熠在御花園裡隨意的逛了逛,在行至一座假山前時,便聽見了薛語和一男子的聲音。
薛語:「你怎的如此大膽?」
「語兒,我實在是太想你了。」那男子情深意濃,語調綿長:「你已經有好幾日都沒來見我了,可是因為你與韓恩的婚事……你最終還是選擇了他?」
「我沒有。」薛語有些焦急:「你信我,長公主殿下已經答應幫我了,今日過後,他韓恩便與我再無瓜葛。」
明辭熠腳步頓住,還往後挪了挪,藏在了假山後頭。
薛語和那男子的對話肉麻而又陳腔濫調,若是換做之前,明辭熠定是會瘋狂吐槽,但他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故而他沒有這個心情。
因為背後的推手是他,無論是不是他所願意的,無論是他因為逼不得已還是別的,明辭熠都對自己接下來所推動導致的事情感到反感。
他不喜歡這些勾心鬥角的設計,也不喜歡什麼以牙還牙,他只是想過平靜而又簡單的生活。
薛語和男子的聲音停了下來。
明辭熠閉上了眼睛。
下一刻,劃破天際的一道厲喝就在不遠處炸開:「你們在做什麼?!」
明辭熠睜開了眼睛。
無數的腳步聲混雜在一起,明辭熠微微動了動。
接著場面便是一片混亂,薛語焦急的辯解和薛家二老的氣憤怒罵,世交的維護和恨鐵不成鋼,對家的落井下石。
明辭熠輕輕的嘆了口氣。
他沒有看戲的想法,直徑帶著月白就要離去。
反正無論怎麼樣,薛語都自食惡果了,這樁婚事也鐵定黃了的。
然而明辭熠沒走出幾步,就瞧見長公主一個人站在不遠處撫著手上的金驅等著他。
明辭熠停下腳步,長公主側首瞧他,嘴角勾起了一抹笑,似乎絲毫不知道前方發生了什麼:「國師好手段。」
明辭熠沒有接話,只靜靜的看著她。
長公主像是絲毫不在意自己布下的一局就這樣被明辭熠打亂:「先前便總是聽人說兔子急了也會咬人,現在瞧瞧,果真如此。」
明辭熠不願和她多話,只行了個禮,就欲要繞過她離開,卻不想長公主又是喊住了他:「國師。」
明辭熠微微一頓,長公主輕笑著道:「你所珍視的東西多嗎?」
她這話說的極輕,幾乎要被風吹散,可明辭熠還是成功的捕捉到了她的話。
他心中一驚,只覺自己被什麼毒蛇盯上了。
寒意順著脊背攀爬而上,卻又散發到了四肢百骸裡頭。
明辭熠看向長公主的視線裡帶著點暗藏的怒意。
偏生長公主是個瘋子。
她掩嘴笑了許久,最後抬手壓了壓眼角,抹去了淚水:「國師可要保護好自己所珍視的東西了。」
說完這話,長公主便直徑越過了明辭熠離去,最後還留下一句:「這一次只是一個很小的禮物,下一次,一定會送你一個你絕對會收下的大禮。」
瘋子。
明辭熠在心裡暗罵,卻止不住自己想要逃離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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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辭熠上了馬車後,便徹底的鬆了口氣。
他明知這不是自己的保護殼,但離開了這座冰冷的皇宮卻還是讓他感到安心。
馬車緩緩的向著明宅行駛,明辭熠摁了摁額角,月白便抬手替他按摩:「主子,長公主……」
「我知道。」明辭熠輕聲打斷她:「這些日子一定要注意一些,在王爺回來前我們一定要撐過去。」
月白垂首應下。
「主子。」外頭的松柏突然出聲:「街道不太對。」
明辭熠微微皺眉,掀開帘子,便瞧見原本熱鬧的街道空無一人。
他心裡湧上一股不好的預感,還未開口,便有一支利箭直衝沖的朝他而來。
松柏拔出藏在腰間的短刃一刀揮下砍斷利箭,月白直接將明辭熠拉進了馬車。
月白:「主子,您先走。」
這一次她神色鄭重,帶著點毋庸置疑的意思,卻讓明辭熠搖了搖頭:「走不掉。」
隨著明辭熠話音落下的那一刻,馬車就被一群黑衣人團團圍住了。
敢在天子腳下動手……
明辭熠垂了垂眸,想起了長公主的那番話。
他本以為這女人會玩暗的,沒想到她還敢在明面上動刀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