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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若是長公主以白皇后要挾鄞溫帝……鄞溫帝的確會選擇白皇后。
這點明辭熠一點都不意外。
所以他道:「臣明白的,陛下放心便是。」
鄞溫帝瞧著明辭熠:「國師應當知曉的,朕虧欠皇后太多了。若真有一日要做出選擇……朕不得不舍長書。」
明辭熠應了一聲,他本來還想寬慰鄞溫帝幾句的,但在聽到鄞溫帝這句話後,心裡就堵得不像話。
像是滿腔熱血被人當頭澆了一盆冰水,更像是你以為是無話不談的朋友突然和你三觀意見相差極大。
這種落差和難受,讓明辭熠選擇了緘默。
先前雙成同他說季長書從小到大就沒被什麼人重視過、愛過時,明辭熠還總是帶著點疑惑,因為原著中很明顯的寫到了對於季長書而言,鄞溫帝是他陰暗的童年裡唯一的光。
那怕這點光很微弱,但卻也足以讓季長書毫不猶豫的選擇了鄞溫帝這一邊,甚至死前還替鄞溫帝布置好了一切。
可現在看來……
這點微弱的光芒並沒有溫暖到季長書。
它帶給季長書的只有一點點屬於親情之間的羈絆。
但饒是如此,明辭熠心裡還是很不是滋味。
王爺那樣的人,就因為小時候對方的一次伸手,一句安慰,一次笑容就願意替對方打下一個江山……
那他呢……
明辭熠有些恍惚。
不是他自誇,他很清楚自己分給季長書的關心有多少,也很清楚自己對季長書做過什麼。
只怕他現在在季長書心裡留下的痕跡比他想像的還要深刻。
他突然好想見見他。
.
明辭熠離開皇宮後,站在馬車前扭頭瞧了一眼這巍峨的宮殿。
鄞朝皇宮的占地面積很大,占了京城一半的地方,他先前一直都覺得這座皇宮很漂亮,修建的很壯觀。
可他今天卻突然生出了幾分悲涼感。
他覺得這皇宮就像是一個巨大的怪物,裡頭的人都是披著人皮的冷血動物。
他們陌生的讓明辭熠害怕。
明辭熠喃喃道:「我果然還是不適合這種地方。」
正欲要扶著明辭熠上馬車的月白微怔:「主子您說什麼?」
明辭熠微微搖頭,攏了攏斗篷:「走吧。我們去找花滿影。」
扶著駕車的松柏忙應聲掉頭去了花滿影的賭坊。
明辭熠到後宅時,後宅熱鬧的很。
明辭熠瞧著花滿影手底下這些人默不作聲的飛速進進出出,心中疑惑,正好迎面碰上花滿影:「你這是在做什麼?」
花滿影眨了眨眼:「你怎的來了?」
他擺了一下手:「先不說這個,來,給你看個好東西。」
明辭熠滿腦問號的被花滿影拉到了後院裡頭,就瞧見一男子看著面前擺放著的石塊,毫不猶豫的一掌劈下。
就在明辭熠替他感到手疼的時候,那石塊竟應聲斷裂粉碎。
明辭熠:「???」
臥槽?
大力金剛掌?
他錯愕的看著花滿影,就見花滿影滿意的沖他挑了挑眉:「我前幾日撿到的,瞧著像是西域的人。」
聽得此言,明辭熠的實現不由得的放在了男子身上。
這男子與季長書差不多高,皮膚顏色卻有些深了,說是黑種人倒也不是,但反正不是黃種人。
他的眉眼深邃,濃眉大眼的,俊朗又硬氣。
明辭熠有一個,很大膽的想法。
按照他看過的小說的發展,這人……很有可能是西域王子。
他面無表情的看向花滿影,正準備和花滿影說,花滿影就道:「我查過了,他的來歷查不到,但肯定不是西域王子,因為他是個啞巴。」
他頓了頓:「再說我撿到他的時候他穿的破破爛爛的,差點就玩裸/奔了。根據我們的情報,西域王子走失時穿的可是西域神袍,在下有幸見過一次,嘖嘖嘖,華貴。」
神袍?
明辭熠有些好奇,但現在的重點是面前這個來自西域的男子:「那他叫什麼?」
花滿影聳了聳肩:「不知道,他失憶了。」
明辭熠:「……更加像西域王子了好吧?」
「真不是。」花滿影嘆了口氣,拉著他走到了那男子面前:「伸手。」
明辭熠還以為花滿影是喊他,下意識的準備伸手,就見那男子毫不猶豫的將雙手攤開給他們看了。
男子手上有不少的繭,有些是因為練武,還有些是因為幹活,總之的確不是一雙養尊處優的手。
離近了明辭熠才發現這男子感覺上有些憨,像是花滿影圈養的大型犬,花滿影說什麼他就做什麼,目光也是緊緊的盯著花滿影,甚至還衝花滿影傻笑。
花滿影沒理會男子的示好,只看向明辭熠:「我這些天試過了,他武功不錯,一打十絕對沒問題。本來想親自送到你府上的,你就來了,你把他帶走吧。」
明辭熠微微偏頭:「我?我帶他走幹嘛?我身邊現在不缺人。」
再說……
明辭熠看了一眼面露失望的男子:「他應當是想跟著你的。」
花滿影嫌棄的看了男子一眼:「我要個啞巴做什麼?無聊得很。」
「你別這麼說。」明辭熠拉了拉他:「你留著也好,萬一他是西域王子身邊的暗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