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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長書微微一頓,垂了垂眸瞧著明辭熠,就聽明辭熠繼續說:「我想去一趟識霧觀……」
他像是神智有些迷糊了,又也許是在試探著要跟季長書攤牌:「我有很多事都沒有弄明白,也許要去一趟才能知道。」
季長書淡淡的應了一聲:「我與你一起。」
明辭熠怔愣了一瞬,旋即低低的笑了:「王爺在說笑吧?」
季長書的聲音也不自覺地放輕:「我不喜歡做王爺。」
明辭熠還未說什麼,就聽見外頭一陣稀碎的聲音響起,隨後雙成滾落了起來,他的臉都被石子劃了一道淺淺的口子,而在瞧見季長書和明辭熠時,雙成來不及行禮,先呆為敬。
兩位當事人或許不覺得他們這個姿勢有什麼,但在第三者的眼裡看來絕對是震撼的了。
季長書倚著山壁坐著,一條腿伸的筆直,一條腿蜷曲起來撐著明辭熠的臀部,也將明辭熠攏進了自己的懷裡。
他一隻手穿過明辭熠的咯吱窩撐住明辭熠的上半身,手搭在了自己的膝蓋上。
季長書的另一隻手覆在明辭熠的額頭上,低垂著的腦袋和眼眸看上去一點也不像他們那個冷麵殺神主子,反而透著說不出的溫柔。
偏生晨曦還要作亂,些許微光灑在季長書的臉上,像極了一幅畫卷。
明辭熠本人也是離季長書十分近,能夠看得出來他是主動的,而並不是被動的。
因為明辭熠半邊身子都藏在了季長書的懷裡,手更是無意識的抓著季長書的手臂。
雙成突然覺得自己不該進來。
但來都來了,季長書的視線自然是落在了他的身上:「他受傷了。」
簡單的一句話讓雙成立馬就明白了:「屬下這就去安排。」
明辭熠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向雙成,雙成見他臉色過於慘白,心中更是一驚,之前升起的念頭徹底煙消雲散。
雙成沖季長書和明辭熠行了個禮,便轉身離去。
之後明辭熠是怎麼被弄上去的,他自個兒也記不大清了,唯一記得的就是季長書的懷抱真的很溫暖,還有季長書最後的那句話以及自己確定了的心意。
反正明辭熠受傷這事鬧的挺大,尤其明辭熠在自己屋內醒來時就聽月白說季長書抱著他出來找御醫,全程守著他直到御醫說他情況穩定了這才走人。
明辭熠沒想到自己和季長書之間的進展會突然如此迅速,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月白一邊用打濕了的帕子給他擦手,一邊道:「主子沒事真是太好了,主子您是不知道,王爺抱著您回來時那臉色……」
她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胸口:「奴婢還以為他會將我們所有人給殺了呢。」
按照一些小說的走向,看護不力,的確會被男主暴起全部斬殺。
但明辭熠知道季長書不會。
因為明辭熠在意他身邊的人,所以季長書不會越過他對他們動手。
明辭熠的臉色好了大半,就是身上的傷限制住了他的動作:「王爺去哪了?」
月白瞧他一開口就是季長書,不由得抿唇笑了笑:「主子別急,王爺去查是何人要您的性命去了……待會定是會來瞧你的。」
明辭熠覺出她語氣里的揶揄,耳尖頓時就紅了:「我不是……」
他無奈道:「是王爺也受了傷,我想問問他傷勢如何了。」
月白微訝,旋即道:「也是……主子您跌進去的那山洞異常兇險,雙成找了許久才找到其位置,偏生那處恰好在風口,洞口不大,想要進入就得賭命。」
她頓了頓,狀似無意:「還好此次有王爺,主子您不知道,王爺身上的傷雖沒您嚴重,但雙成說從未見過王爺自己把自己弄得這麼狼狽……」
月白輕聲道:「王爺的腿被劃了好長一條口子,又深又慘。不過已經沒什麼事了。」
明辭熠聽得此言,心中一緊,不由得有些焦急:「怪我……」
「與其自責不如下次別把自己丟在危險的境地了。」季長書冷淡的嗓音自外間傳來,明辭熠一怔下意識的看去,就見季長書抬腳從外間裡轉進來:「還疼嗎?」
有季長書這句關心,明辭熠就算肚子上被人開了個洞他都不疼了。
明辭熠眼睛亮亮的:「沒事,倒是王爺您的傷勢如何了?」
季長書行至明辭熠床前,月白便悄悄退去,季長書隨意坐在他身側:「小傷。」
明辭熠當然不可能傻乎乎的真的以為是小傷,經過月白的描述加上他摔進去時那疼痛感可不是說著好玩的,但季長書這態度明顯是不想多談,且或許在他眼裡真的就不足掛齒。
他便換了個話題:「還是只有王爺您好,這麼久了,只有您來看望過我。」
季長書無甚感情:「是我攔了他們,怕擾你清淨。」
他淡淡道:「若你想見我便叫雙成放他們進來。」
明辭熠眨了眨眼,有些疑惑:「雙成怎的又到我這了?王爺您最近難道沒有事要交由他處理?」
季長書糾正他:「是我到你這了。」
明辭熠一愣,終於明白過來了:「王爺您……搬到我這住了???」
他,剛重傷昏迷醒來第一天,突然得知自己和喜歡的人同居了。
有點刺激。
有點緊張。
有點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