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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恩一愣,就聽明辭熠繼續說:「我不能讓他因為我而做他不願意做的事。」
明辭熠很清楚。
依照他和季長書現在的關係,根本無需他提要求,就算他只是問一句怎麼看,季長書都會幫他處理好。
但是對於季長書來說,正是因為韓恩的祖父,他的噩夢才會開始。
韓恩張了張口,卻說不出什麼請求的話來。
他羞愧的低下頭:「國師,是在下唐突了。」
「無事。」明辭熠笑了笑:「你也是心急,我能理解。」
送別了韓恩後,明辭熠坐在軟椅上不解道:「這老妖婆也是膽子大,居然敢讓韓恩和薛語聯姻?她不怕自己制衡不了韓家,反而搭進去一個薛家嗎?」
月白道:「主子,您還沒看出來嗎?」
明辭熠微挑眉回頭瞧去,就聽月白輕聲細語跟他分析:「太后是要逼陛下做出選擇,選韓家,亦或是選王爺。而且這一招只怕不是太后的想法,是長公主。」
她頓了頓:「王爺是絕不會出手幫韓家的。」
她這話說得篤定,讓明辭熠心裡好生奇怪。
明辭熠知道季長書的性格,他是連自己人都會懷疑的,若是有朝一日鄞溫帝做了什麼讓他反感的事,他指不定會將鄞溫帝拉下位。
季長書就是這樣的人。
可為什麼是絕對不會幫韓家?
月白瞧見明辭熠面上的疑惑,便繼續道:「主子想必知道的並不詳盡吧。」
「當初韓家家主是主張殺了王爺的。」
明辭熠:「???」
他看著月白的眼裡儘是不可思議。
他的確不知道這一層。
他知道季長書童年那段經歷還是因為他對《奪殺》這本書念念不忘,大半夜翻到對方的微博上去看彩蛋,最後被作者放在微博上的關於季長書少時的經歷虐的死去活來。
但作者並沒有說當時有人想要一個兩歲的孩子死。
季長書的母妃真實姓名月白也是不知的,只知其身份不僅不是公主,還是個很低微的官妓。
當時是鄞武帝用強硬的手段強制要求南疆將其最受寵的公主送給他作妃子,可南疆來了個李代桃僵。
鄞武帝在不知其真實身份時,對她的確是很好。
幾乎可以用寵冠後宮來形容了。
但鄞武帝後來知曉了,卻也因為心裡存著的幾分愛意,並沒有想要將其打入冷宮,偏生韓家前任家主告知了鄞武帝季長書的母妃心底是有個人的,他們還……幹了些苟且之事。
季長書的身份便因此受到了質疑。
這段故事月白說的簡略,但明辭熠卻能從這裡頭聽出太多的坎坷。
季長書……
他的王爺從小就沒有被人愛過。
他的母妃並不喜歡這個和別的男人生下的孩子。
他的父皇看到他就總是會記起自己被背叛欺騙的事情。
更別說後宮裡的那些帶著人皮面具的怪物。
他們巴不得季長書會被吞噬。
月白看著沉默的明辭熠,試探著問道:「主子,您還要幫韓公子嗎?」
明辭熠微微一頓,旋即笑了笑:「為何不幫?」
他輕聲道:「王爺當初能選擇自己的生母和鄞武帝的關係嗎?他不能。」
明辭熠的眉眼很淡,笑意幾乎沒有,雲層壓得很厚,屋內有些昏暗,但他卻有著光:「韓恩能選擇自己祖父與王爺之間的關係嗎?他不能。」
「他們都沒有錯。」明辭熠攏了攏自己的外袍,站起身來往外走去:「他們只是被迫站在了另一面。」
月白瞧著明辭熠白色的背影,輕輕的勾了勾唇,那如同畫一般的眉眼噙滿了欽慕,她垂首跟上明辭熠,不再多問。
在暗處抱胸守著明辭熠的雙同略微動了動,面無表情的臉也出現了一絲裂縫,冷硬的表情有所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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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決定了要幫韓恩,但具體要怎麼做,明辭熠還真不知曉。
不過先瞧瞧另一個主角還是很有必要的。
月白替明辭熠打探到了薛語的動向,明辭熠出了門。
薛語今日要與好友在臨江樓用膳,這倒是給明辭熠一個方便。
臨江樓是季長書的地盤,也等同於是明辭熠的地盤。
明辭熠只讓月白去吩咐了一聲,等明辭熠到時,一切都給他準備好了。
他跟著上了樓,進入了一雅間,便清楚的聽見了隔壁靜姝郡主的嬌笑聲。
薛語請的是靜姝郡主。
明辭熠:「……」
他有些無語的瞧著掌柜,想問問王爺這設計是不是有些太陰險了。
卻不想掌柜以為他是別的意思:「明公子您放心,您在此處可以安心說話,對方聽不到您的聲音,您卻能聽到對方的聲音。」
明辭熠嘆了口氣,示意他下去忙。
月白替明辭熠倒了杯茶,便站在了明辭熠身後。
旁邊的聲音一清二楚的傳入了他們的耳朵里。
「郡主走好。」
靜姝郡主就離開了?
明辭熠微微有些意外。
就聽那邊安靜了好一會兒後,一跋扈蠻橫的少女音響起:「郡主也走了,接下來我們說說要怎麼樣讓韓恩退婚吧?」
「阿語,這婚事韓恩只怕想退也退不了吧?」
「我管他呢!他要是不退……我就給他下藥,叫他同旁人發生些關係,最好是周家姑娘……這樣只怕他們自己先內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