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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還是他們三第一次站在一起,花滿影直接翻了個白眼:「裝,裝的這麼客氣。」
臨桃不理他,只伸手示意:「國師裡面請。」
明辭熠看了他倆一眼,拉了拉花滿影,將月白和袁詹留在了外頭,跟著臨桃往裡頭走去。
臨桃的步履很慢,不急不緩,他像是不會被世間任何事絆住腳一樣。
在明辭熠心裡,最看不透的人以前是季長書,現在是臨桃。
仔細回憶一下他與臨桃打過的交道,臨桃總是這般,溫潤如玉,卻又帶著點疏離。
恰到好處的距離讓人舒適,卻也讓人不由得對他多了幾分敬意。
臨桃……就好像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一樣。
他站在規則外注視著這個世界的一盤棋,只是偶爾伸手撥弄一下棋局,確保事情按照他所希望的方向發生。
「你此次雲遊要去何處?」明辭熠對「雲遊」這個詞十分的好奇:「你雲遊都是做什麼?」
花滿影在一旁懶懶的打了個哈欠,狹長的桃花眼眼尾被他挑的迤邐,妖冶的宛若一朵紅色曼珠沙華綻放:「還能去哪?說是雲遊,不每次都是回麓山?」
注意到花滿影用的是「回」,明辭熠捧著暖爐的手不由得緊了緊,面上卻是不動聲色的問道:「回麓山?」
花滿影還欲要說些什麼,臨桃卻是側首瞧了他一眼,溫潤和煦的笑容一如既往,卻是讓花滿影閉上了自己的嘴巴。
明辭熠微微挑眉。
花滿影……瞧著是有些畏懼臨桃的。
那還真是神奇。
臨桃輕聲道:「國師若是有興趣,待得鄞朝的事塵埃落定後,也可與貧道一同走走。」
聽得臨桃此言,明辭熠掩嘴輕咳了一聲,耳尖不由得微微泛紅:「我想和王爺……」
他話未說完,但臨桃已然明白。
他笑了笑:「也好。國師與王爺乃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即便日後會遇見許多困難,但結局總是好的。再說……」
臨桃頓了一下,緩聲道:「王爺對國師也是真心的,這便足夠。」
明辭熠微怔。
臨桃這話……是向著他的。
他心裡一暖,原本帶著試探和猜忌的心情頓時被衝散的一乾二淨。
明辭熠勾了勾唇:「嗯。」
.
明辭熠他們並沒有待多久,沒聊幾句,臨桃便算著時辰向他們告別。
走時,臨桃還將一個折成了三角形的符紙放到明辭熠的手裡:「這是平安符,如今王爺不在京,各方勢力涌動,你的敵人都在盯著你。」
他頓了頓,還是一如既往的輕柔:「國師,你多保重。」
明辭熠沒有拒絕臨桃的心意,只點了點頭,臨桃便在他們的注視下,背著一個簡單的行囊,架著拂塵上路了。
目送著臨桃遠去後,明辭熠便與花滿影原路返回玄清觀,卻不想二人才轉身,就有一群黑衣人湧上來圍住了他們。
明辭熠:「……」
他到旋山就總要發生點事是吧?!
花滿影一眯眼,風情萬種的桃花眼閃爍著危險的厲光,他將明辭熠護在身後,懶懶開口:「暗門?你們是來打招呼拜拜新山頭的嗎?」
這男人雖有時幼稚到了極致,但在面對這種情況的時候,往往最靠得住,他慵懶隨意的模樣讓這群黑衣人渾身散發著寒意,為首的黑衣人是個戴著鬼面面具的:「你故意花錢雇我們暗門的人去刺殺皇帝……你還承諾會給他們留退路,可是呢?」
啥玩意?
明辭熠傻了。
這都多久以前的事了?
啊????
怎麼現在才找上來?????
劇情玩他呢???
鬼面人的聲音夾雜著怒意和痛恨:「我們幾十個好手就這樣栽在了你手上!你現在還想來攻占我們暗門,讓我們成為你們閉寒宗的附庸品?你做夢!」
「嘖。」花滿影掏了掏耳朵,瞧著有些不耐:「拜託,這些都是你們的失誤,弱肉強食,這不就是江湖規矩嗎?」
他嗤笑一聲,眼裡的譏諷格外刺人,卻又分外妖艷:「你們究竟是有多天真?」
鬼面人明顯被花滿影這句話給刺痛了,他握緊了手裡的武器:「上!」
隨著他的一聲厲喝,無數的黑衣人一起涌了上來。
花滿影果斷的掏出自己腰間的彎刀,一鉤就要了對方打頭陣的命,他隨手丟了一把匕首在明辭熠手裡:「我給你開路,你先走。」
明辭熠慌忙接住匕首,將刀拔.了出來,他瞧著上頭閃著的寒芒,頭皮發麻的死死跟在花滿影身後。
就算他手裡有武器,他也還是任人宰割的魚肉。
最多就是……還會甩甩尾巴。
好在花滿影吹噓自己是第一殺手是有這個本事吹的。
他的動作極快,幾乎在空中划起殘影,明辭熠瞧不見他是如何動作的,就見底下已經倒了一片。
花滿影手上的彎刀沾滿了鮮血,一滴一滴順著往下落,在一滴血還沒到地面時,花滿影就又收下了一個人的人頭。
進入狀態的花滿影,不似以往那般吊兒郎當小孩子脾氣,他像是一個惡魔。
他是一朵從鮮血中綻放而出的曼珠沙華。
明辭熠掏出袖中暗器沖朝自己而來的殺手射出一針,雖未直接命中,但還是劃破了對方的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