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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路跑過來,身上又是灰又是汗的,多髒啊!你咬了他,回去拉肚子怎麼辦?」沈江陵拍了一下雪狼的腦袋,接著說道。
他這一下沒用力,不過是雷聲大,雨點小,看著手下手下帶風,實際上落到雪狼腦袋上跟撫摸一樣。
雪狼聽到這話,又高興起來,用臉頰去蹭沈江陵的手。
「鬼知道這人有沒有在外面亂搞,萬一染上什麼不好的病,你就完蛋了!」
「也不知道醫院有沒有狗能吃的阻斷藥!」
沈江陵越想越愁,雪狼的尾巴卻是搖得跟螺旋槳一樣,恨不得下一秒就帶著它飛到天上去!
暗地裡保護沈江陵的下屬看到雪狼搖曳生姿的尾巴,紛紛捂臉。
這個……簡直沒眼看!
那隻跟蠢狗一樣的雪狼真的是他們英明神武不苟言笑的家主嗎?
真不是哈士奇和薩摩耶的混種?
「……還是讓疾風準備一下家庭醫生吧,家主他可能撞到頭了。」一個下屬如是說道。
家主肯定被車撞傻了,不然怎麼會做出這種丟人的舉動?
其他幾人捂住嘴,努力不讓自己笑出聲。
冷司寒看著沈江陵一本正經的模樣,臉越來越黑,「沈江陵,你罵誰呢!」
「誰應聲我罵的就是誰。」沈江陵翻了個白眼,沒好氣地說道。
他已經很明確地表示了對冷司寒的反感,這個人還一再往他身邊湊,真是噁心透頂。
這麼久沒見,冷司寒差不多忘了沈江陵之前懟他的「光輝事跡」,甚至開始想念沈江陵的好。
但是這一碰面,又弄了一鼻子灰,喚醒他塵封的記憶,一身熱血逐漸平復下來。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現在怎麼變得越來越不可理喻了?」冷司寒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
「冷司寒,你這個人真是——」沈江陵被冷司寒的話逗笑了,「天真地讓我不知道說你什麼好。」
「我可是沈家的小少爺,是家裡嬌慣著長大的,我也有我的驕傲和自尊。」
「從前對你百依百順,是因為我喜歡你,因此,你對我再不好,我都忍了。」
「但是現在我不喜歡你了,為什麼還要像以前那樣慣著你?犯賤嗎?」
「是你把我一顆真心放在腳底下肆意踐踏,也是你把小三帶回家,還為了護著小三把我推下樓!」
「該生氣的人是我,不是你!」
「我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不都是被你逼出來的?」
冷司寒被沈江陵說得啞口無言。
「解除婚約之後,我走我的陽關道,你走你的獨木橋,行不行?」沈江陵雖然微笑著,眼中卻沒有一絲溫度,「每次看到你,我就覺得噁心。」
冷司寒本來應該生氣的,畢竟沈江陵說了這麼過分的話,但是……
為什麼胸口悶悶的,讓他喘不上氣來?
沈江陵看著冷司寒失魂落魄的樣子,撇了撇嘴,轉身離開。
發梢在空中划過一道鋒利的弧度,仿佛一把尖刀,無形間斬斷了什麼東西。
沈江陵牽著雪狼,步履堅定,背影決絕。
仿佛這一走,就徹底跟他沒了關係。
冷司寒條件反射追了幾步,手腕卻被人攥住了。
「司寒,我的腳扭到了,好疼啊。」白憐華咬著下唇,眼中沁著淚,看著特別可憐。
要是平時冷司寒看到他露出這種表情,肯定二話不說將人抱起來送去醫院。
現在看到柔柔弱弱的白憐華,再對比沈江陵,冷司寒的嘴唇一點一點,抿了起來。
從前不管他遇到什麼困難,沈江陵都會默默幫他解決。
那時候他雖然羞惱不已,甚至幾次對沈江陵發火,其實心裡還是受用的。
現在遇到麻煩,白憐華一點忙都幫不上不說,反而各種給他添亂。
要不是冷司寒堅信白憐華愛他,都懷疑白憐華是自己對家派來的商業間諜了。
今天要見的這個合作對象,其實前幾天見過。
本來合作談得好好的,結果白憐華遞合同的時候,不小心撞翻杯子。
潑了人家一身也就罷了,還說錯話,把對方給氣走了。
以前冷司寒肯定不在乎這種小事,沒了這個合作,還有其他合作不是?
冷氏集團家大業大,不少人上趕著想談合作呢。
但是現在自己在風口浪尖上,稍微出點差錯,董事會那些人就能把他給生吞了!
因此,他現在只能硬著頭皮給人道歉。
這不是白憐華第一次得罪合作對象,也不是冷司寒第一次給他擦屁股了。
一次兩次倒也罷了,次數多了,冷司寒煩不勝煩。
從前他覺得白憐華率真可愛不做作,利益一再被損害後,越來越覺得對方輕率莽撞,硃砂痣就這樣變成蚊子血。
前些天,冷父上門,跟他談了很久。
這次冷父沒有頤指氣使,而是坐下來,認認真真跟冷司寒分析利弊,然後勸他把白憐華送走,將沈江陵哄回來。
等他把沈氏集團吞併下來,地位穩固了,別管什麼白憐華黑憐華,都隨便他玩兒。
冷司寒覺得很有道理,因此,今天看到沈江陵,才讓司機停車。
結果……
冷司寒嘆了一口氣,心裡有些挫敗。
但是想到沈江陵畢竟喜歡自己喜歡了那麼多年,怎麼可能幾個月就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