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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好生歹毒啊。」沈釉喃喃道,要不是林景珩在他面前,他真想把原著再翻出來看一遍, 這個何一心是怎樣的一個毒婦啊?
林景琝明明當時已經把管家身上的三百多兩銀子給了自己,可這位侯夫人還是問林景珩要了一千兩, 卻只給了縣衙的人七百兩轉交給自己。林景珩一度以為那三百兩是被縣衙或者是府里的下人給昧了, 卻沒想到這位侯夫人是要拿林景珩自己的錢去買兇殺林景珩自己!
怪不得兩次買|凶|殺|人的殺手都是同一撥人,感情常坪城附近就這一波殺|手, 直接就地取材真是方便啊!人家寨子也是明碼標價,普通人一百兩一個,有身份的每人加五十兩,三百兩不正好殺林景珩和小伍兩個人嗎?可惜半路殺出來個做系統任務的沈釉。
若不是沈釉橫插了一腳,林景珩怕是就死在那裡了。最後就是事情暴露查買兇的銀子, 也是林景珩自己的銀子,查案的人只會以為是他們殺了林景珩之後劫財,又怎麼會想到是有人拿林景珩自己的錢去買兇呢?這個案子說不定就按照劫財處理了——反正這些山匪也不是沒做過單純劫財殺|人這種事, 真相很可能就被掩埋。
沈釉憐惜地抱住林景珩:「沒事了,幸好你遇到了我。」
林景珩怔了半晌才回過神, 溫柔的摸了摸沈釉的頭髮:「我沒有因此傷心, 只是忽然明白了被昧了的錢哪裡去了,有一種……謎題解開的豁然開朗之感。」他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我以前跟她雖然不親近, 但也顧忌著幾分血緣之情。沒想到她不僅僅是不喜歡我,對我沒有感情, 還視我如眼中釘,恨不能拔之而後快……」當然了, 他也不怎麼喜歡何一心,也對何一心沒什麼感情……
可能就是因為不曾親近過, 所以知道了真相,也只是驚訝,並沒有什麼傷心的感覺吧。
他緊緊擁住沈釉:「是啊,幸好遇到了你。」
沈釉心疼地安撫著林景珩的後背,但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何一心不止是林景珩的繼母,還是他的姨母,甚至說昭誠侯當初選擇續弦何一心就是考慮到了這一層,覺得姨母怎麼也比外人強,不會苛待自己和安平郡主唯一的孩子。哪裡想得到……
林景珩死了對於何一心來說好處可是太多了,林景琝作為昭誠侯唯一的兒子且是嫡子理所應得的繼承了世子之位,林景珩沒有妻子兒女,安平郡主的嫁妝也就理所當然的充進了公中,甚至可能成為了何一心的私產——不但可以解了戶部要債的燃眉之急,得了世子位的林景琝也有了娶王小姐的資格,更是充盈了昭誠侯府的庫房。
這才是林景琝之後為什麼有那麼多錢可以給主角受,讓他跟富商出身的原配王小姐拼首飾拼衣服啊。林景珩的死簡直是犧牲他一個,幸福全侯府啊。就是不知道原書中,昭誠侯對此事是否知曉呢……
沈釉搖了搖頭,知曉又如何?林景珩死後,林景琝就是他唯一的兒子了,他還能夠讓自己絕後嗎?更大的可能是,一直在山中的修行的昭誠侯,根本不知道真相,只能承擔心愛的妻子死後,和妻子唯一的血脈也死去的白髮人送黑髮人的悲痛,因此才會幾乎沒有出場過,侯府的全部事宜都由林景琝做主,要不然他也不能冒大不韙去幫主角受的娘家平反昭雪……
沈釉越想越心疼,踮起腳尖——該死,他練了那麼久的太極也還是沒長高——親了親林景珩的額頭:「不要想她了,以後我們成親,我們才是一家人。就當她是陌生人好了,或者你氣不過,我們報復回來!」
林景珩默不做聲的摟著沈釉摟了半天,像是要從這具小小的身體上汲取溫暖和力量,半晌才道:「是的,我氣不過,我是一定要報復回來的。」
不止是何一心。林景珩雖然和何一心不親近,卻對這個姨母有幾分了解。她是忠勇公妾室所生,忠勇公夫人無子,只有安平郡主一個女兒,但因出身高貴又是太后嫡親的妹妹,那妾室再得寵也翻不出天來——況且府中得寵的妾室也不止她一個,好些比她出身更高的姨娘都生下了兒子,倒是庶女只有何一心一個,這才讓她們在安平郡主死後撿了個漏。
這樣一個庶女,沒有很多見識,也沒有很多膽識,林景珩對她一貫的印象就是畏手畏腳,貪戀膽小,現在再加上個又毒又蠢。
她背後勢必會有別人。甚至說她很可能是被人忽悠了當了棋子。
那這個人會是誰呢?——林景珩想到了暗衛所查出來的結果:此事與大皇子有關。他疲憊的揉了揉太陽穴,真的不知道這兩個人是怎麼謀劃到一起去的,明明二皇子的母家是忠勇公何府的旁支,林景珩還以為自己是因此才被大皇子記恨……
這些事還待慢慢梳理。林景珩由著沈釉把他按在椅子上,一雙小手靈活地幫他按壓著頭部的穴道,半晌才覺得心中那股不平的氣血平靜了下來。他向後伸手拉住沈釉,輕輕晃了晃他的小手:「我好多了。我們出發吧。」
沈釉給孔均和村長留了一些銀票應急,剩下的幾箱黃金直接全搬上馬車,又把孫師爺給他塞的紙條拿給林景珩看。林景珩倒不以為然:「幾個不成器的山匪,不足為懼。」
沈釉卻比他謹慎多了:「你還好意思說?你之前不也是著了他們的道。」
林景珩有點尷尬:「那是因為我自家的人里有內鬼,才被打了個措手不及……」現在想來這內鬼八成就是李達。「再說了,吃一塹長一智,你別看我孤身一人來找你,你可知這暗處有多少人在保護著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