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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思思有條不紊的組織下,坍塌的建築被一點一點清理起來, 漸漸被刨出來出來的是黑衣人的武器、身份標識以及屍體——完整的,或零碎的。林景珩眼疾手快的捂住沈釉的眼睛:「別看。」
連林景珩也沒想到, 被手|雷炸死的人死狀竟有如此悽慘的,滿地的胳膊腿兒都拼湊不出來一具完整的身體了……這不就是他之前在黃燈籠辣椒地里瞎想的,把辣椒的威力轉化成武器的現實版嗎?
簡直超出他想像的現實版!有了它,何愁邊疆不寧?何愁外敵來侵?!
沈釉雖然眼睛被捂上了,可是其他感官還在不斷提醒他剛剛自己做了什麼。鼻端的硝|煙混著血|腥味兒,不用看也知道是怎麼個場面。就算是紙片人……這也是沈釉第一次殺人,之前他用手|槍都是打在人大腿根兒的,根本沒要過一條人命。
林景珩越不讓他看,他腦子裡就情不自禁要胡思亂想,腦補畫面就越向奇葩方向轉彎,最後定格在手撕鬼子的血|腥場面上……
沈釉一把捂住自己的嘴:「嘔……」
林景珩嚇了一跳,趕幫把人抱遠了些,沈釉扶著樹幹嘔了半天,可惜晚飯吃得早,晚上又折騰了半宿,已經消化掉了,並沒有吐出什麼來。
林景珩觀察良久,在心中沉思:這種乾嘔……不是有了吧?他們倆在一起胡天胡地也有些日子了……視線逐漸下移。
一旁的思思:……不,屬下覺得世子妃純是被噁心的。
都跟他們暗衛所的人一樣,看屍體看斷頭斷手習以為常嗎???
……就是他們暗衛所,也不常見這麼碎的啊!
手|雷這樣的熱武器發出的巨大聲響在古代安靜的夜晚就像一聲平地驚雷,周遭莊子的各家僕人都被嚇醒,以為老天爺降天罰了,還有人神神叨叨地說別是山裡有了什麼精怪要飛升,在渡劫吧?
連京城的守門護衛都被驚動了,住在城門附近的百姓也有一陣騷亂,以為是發生了地震。守門將領只得連夜派了一隊人前來查問。畢竟是京郊,天子腳下,這麼大動靜萬一對聖上不利他們可是百死難贖,因此也不敢掉以輕心,很快就趕到了案發現場。
這才發現是昭誠侯府的莊子出事了。林景珩掌管暗衛所,雖不是朝中人人皆知,但保衛京畿安全的高等將領們還是心中有數的,日常也會和暗衛所的一些低級暗衛聯合做一些任務什麼的。大家一打照面,都是熟人,被眼前的畫面驚呆之餘啥也不說了,一起幫著挖吧!
還別說查丹雲給沈釉找來的保險箱質量還挺好,沒一會兒就都挖出來了,半點沒壞。林景珩暗暗吩咐人去把箱子洗乾淨,再把箱子和沈釉一起送去附近的其他莊子——也虧得他在京郊不止有這一個莊子。不然把沈釉留在這裡,再嚇出心理陰影了。
……林景珩仿佛完全沒有意識到,造成這個慘局的就是沈釉本人。沈釉也想找個安靜的地方跟查丹雲報平安,再加上一看林景珩就是有話要和那些將領說,便從善如流的跟著思思離開了。
安排妥帖了沈釉,林景珩才拉著那城門守衛將領到一旁去說話:「此番正好大人過來,在下還有一事相求。」
那將領頗有些受寵若驚。林景珩領暗衛所的差事雖然沒有公之於眾,但他有實權啊,論起來高自己好幾級呢,又有實權又有爵位的人竟然這般客氣跟自己說話,忙道:「不敢不敢,世子有何吩咐,儘管讓底下人去做。不過這驚雷之聲還得給卑職一個解釋,以免京城附近人心惶惶,生出流言來。」
古代什麼都愛跟天相掛鉤。什麼泰山山頂被雷劈了,哪裡地震啦,南海撈出來奇形怪狀的海龜啦,都能和朝廷局勢、帝王不仁掛上勾。這下好麼,雷都打到京城門口了,你不給個解釋,是要皇上下罪己詔嗎?
林景珩道:「正是要說此事,這並非是天降神雷,而是一種暗器……的改良製品。」這動靜真的暗不了了。「我在京郊再次遇刺,好在有這暗器防身,不然大人明早接到報案趕來,那邊的一灘肉泥就是我了。」
那將領眼角瞟到被思思等人清理出來的殘肢斷骸,上過戰場的人也被這畫面刺激地偏了偏頭。
「早聽聞皇上召我進京便要立即進宮述職,如今離天亮也沒幾個時辰了,大人可能行個方便,現在就讓我帶著這些證物進宮面聖?——這雷聲一事,我自然也會親自和陛下講明。」
沈釉被帶到隔壁一處莊子安置好,黃金很快被洗乾淨箱子送了過來,沈釉拒絕了一臉擔憂的思思,堅持要一個人靜一靜。
思思沒有辦法,只好退了出去:「有事兒您一定喊我,世子現在入宮面聖,明日一準給信兒,這次定要討個公道的。」
沈釉蔫蔫的點了點頭,揮手讓她出去。思思也不敢走遠,生怕還有未殺盡的餘孽,就近找了棵樹隱藏起來了。
沈釉打開和查丹雲的視頻報平安。
「怎麼樣?脫險了嗎?」查丹雲比他還緊張,剛一接通就迫不及待地問道,待看了沈釉所處的房間,才稍稍鬆了口氣:「應該沒事兒了吧?」
沈釉搖搖頭:「……沒事兒了,你怎麼不提前告訴我一聲,手|雷的威力怎麼那麼大啊?」
查丹雲嗔道:「你還以為是遊戲裡的效果呢?範圍就這麼點兒,有時候連個門都炸不破?看過《潛伏》沒有?最後一顆手|雷|炸塌了大半個房子,就剩一條女人胳膊來辨識了。那還是什麼年代的手|雷|,我給你的可是高科技最新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