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鑑於沈釉是下了決心要和李書王等人合作的,於是林景珩看著李書王勉為其難地大發慈悲道:「反正是兩派結交,也不一定非要和你結拜——世子妃怎麼可以隨便跟外男結拜, 傳出去也不好聽。不是還有徒弟麼,那不如……和孔均結拜吧。」
就好像兩國和親,也不一定要去真正的公主, 更不必真的有什麼感情,大多是宗室女充數, 就走個形式, 以示兩國之好。他們這個結拜也差不多吧,走形式而已, 為什麼要讓他的夫郎親身上陣!
對林景珩而言,沈釉反正已經那麼多徒子徒孫了, 多一個徒侄沒什麼,多個乾哥哥那就不行!
李書王:「……」
說實話, 他這把年紀,在京城說書圈子混了這麼多年, 跟沈釉結拜輩分上就很吃虧了,跟孔均結拜豈不是要叫沈釉師叔?
他這把年紀叫一個不到二十的小哥兒師叔????
沈釉似乎也覺得有些不妥,一時沒有答應,正在猶豫:「這不太好吧,人家怎麼說也這麼大年紀了……不如讓孔均和他的弟子結拜?」
那論起來沈釉不還是和這李書王一輩,要和他稱兄道弟?林景珩立刻用銳利的、「逼良為娼」的目光盯著李書王。
李書王頂著林景珩的目光,也違心地開口答應了:「……小侯爺說的對,我怎敢與世子妃平輩,和孔均結拜……倒也行。」一切為了生活T T
李書王都答應了,沈釉雖然有些詫異,但也沒什麼好說的了,於是找人算了個適合結拜的黃道吉日,叫人去西遊苑跟孔均通知了這件事,讓他安排好時間過來結個拜。
於是林景珩滿意了,林景珩認為,和孔均結拜這都算便宜了李書王:沈釉不過是偶爾用用你們的人手,而你們所有人不但可以得到沈釉的書稿,以後都可以自稱昭誠侯世子妃的徒子徒孫,上頭有人罩著!等閒人不敢隨便招惹,畢竟打狗也要看主人!沈釉以後就是供他們乘涼的那棵大樹!
而沈釉也只用做這棵大樹讓他們背靠著乘涼,那些瑣事都交給孔均這些徒弟來處理好了,沈釉只需要坐享結果!
消息傳到西遊苑,孔均聽到的時候都傻了。什麼?讓他跟李書王結拜??
要知道在沈釉出現之前,孔均在常坪城考察了一番覺得無人配做自己的師父,曾想過上京拜李書王為師。不過因為養著許多孤兒做徒弟,不得成行。並且當初他一個沒有名氣的海派,就是去了京城也未必有門路、有資格能夠拜到李書王。
後來他拜了沈釉為師,得師父真傳,憑藉《西遊記》在常坪城大出風頭後,李書王遞來橄欖枝,孔均因為對沈釉忠心不二便忍痛拒絕了,但內心對李書王還是挺尊敬的。李書王在他心裡到底是有些意義不同,就好比少年時求而不得的白月光……
現在……白月光忽然要成自己的結拜兄弟了?要說厲害還是他師父沈釉厲害,不但藝術造詣高,還能圓他年少時的夢啊!於是孔均高興了,快樂了,迫不及待了!
到了正日子,孔均特意著了新衣新鞋,帶著自己的弟子們意氣風發地來到了城裡。反觀李書王等人,面色嚴肅,甚至有一絲僵硬,完全不像要和人結拜的喜悅。
結拜之處選在了李書王等人所建的說書協會,規格不大卻處於市井鬧市之中。雖然實際上李書王要比沈釉低一輩了,可明面上還是孔均拜李書王為義兄,所以主場還是選在了李書王的地盤。另一方面也是沈釉現在在京城裡面也沒有什麼固定的場所,要去西遊苑結拜的話,又不能受到全京城人的見證。
為求京城百姓的見證,也是這說書協會實在不大裝不了那麼多人,他們乾脆將儀式在說書協會的門口,在所有人的見證之下進行。
又是一次鑼鼓喧天鞭炮齊響。沈釉恍恍惚惚的,居然憶起他穿書那天在洗腳城商演的場面來。不過他身邊的人已經不是助理和經紀人Lind了……沈釉側過頭,悄悄地握住了林景珩的手。
林景珩有一瞬間受寵若驚,沈釉雖然在房裡放得開,但在外面還是要裝一裝正經的,畢竟他們還沒有正式成婚,沈釉像這樣主動的時候可不多。林景珩心中甜蜜又喜悅,不過也顧忌著名聲,抖了抖自己的袖子把相牽的兩隻手給擋了起來,明明已經是老夫老妻了,偏偏弄得像偷情一般——還真是有點不一般的情趣呢!
林景珩忽然get到了什麼,覺得晚上或許可以玩點什麼角色扮演,就假裝偷情……想想如今昭誠侯對他的管制,也和真偷情要差不多了,相比是會很刺激!
那邊堂口,已經有李書王手下的人擺上香案,上供豬頭三牲。不少人被鞭炮鑼鼓的動靜吸引來,都十分好奇地在人群中打聽這是在做什麼。聽說是李派說書人李書王要和京郊的那什麼學院派的說書人結拜,頓時八卦起了他們之間的愛恨情仇。
「這什麼學院派不是在京郊的西遊苑說書的那群人嗎?」
「可不是,之前他們不還在城裡大張旗鼓的宣稱,城裡人說的《西遊記》都是盜版,這怎麼轉頭又和好要結拜了?」
「城裡人說的《西遊記》那確實是盜版……我在西遊苑聽過正版,那就是不一樣!精彩!」
「看來還是強龍不惹地頭蛇啊,說得再好這不也得跟紮根京城多少年的李派低頭……」
竟然還有人為孔均等人抱不平起來了,李書王聽在耳朵里,頓時臉都綠了。但他又沒辦法跟群眾解釋「我才是吃虧的那一個」,只好鐵青著臉麻木的上香,焚化錢糧,再和孔均一起劃破手指滴血入酒中,共飲下這混合了雙方血水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