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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均哪裡會信?且不說沈釉的表演技巧是他在常坪城從未聽過見過的,那本子也是聞所未聞。孔均認為可能是自己說得太爛,水平太差,人家看不上自己,又或者家中有規矩,不能輕易收徒。不過做了這麼久的「海派」,孔均也不在意什麼師承不師承了,只要能學到真本事,沒名沒分他也願意!他是不會輕易罷手的!
「您沒有師承也沒關係,只要您願意教我,您就是咱們這一派的開山祖師!」
沈釉:「……」
就在這時,茶館的掌柜也追了出來,手裡端著個小托盤,上面放了不少銅板還有幾錢碎銀子。見到沈釉就笑呵呵道:「小先生還沒走遠,真是太好了!這些都是方才聽書的客人給您的打賞,請您務必要收下啊!」
沈釉驚訝的看著托盤,這麼多?
他也見過別人給孔均打賞,都是一壺茶水、一碟子點心,錢財是很少的。
掌柜的笑眯眯捋了捋鬍子:「這些碎銀子是小店的心意,不知道小先生以後願不願意來我店裡坐堂啊?打賞全都歸您,客人送了點心和茶水給您的話還另有提成!」方才那些客人聽了沈釉的八扇屏,全都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直催著掌柜一定要把人留下來常駐。
沈釉:「……」這還當著孔均的面呢,真的好嗎?他看了一眼還處於激動中的孔均,喂,你的工作崗位就要沒了!
誰知孔均一副如夢初醒的模樣,忙從懷裡掏出一把銅錢和碎銀子,一起堆在托盤上朝沈釉遞過去:「這是我今天收到的打賞,也給您!求您收下我吧!」
出師之前徒弟的收入都給師父,是理所應當的!
沈釉看著閃著星星眼的兩個人很是無奈,怎麼說也不聽了,乾脆把頭上的抹額一把拉了下來,露出眉間象徵著哥兒身份的鮮紅孕痣:「我真的不是貴圈人士,也不可能拋頭露面出來說書,現在明白了吧?!」
孔均和茶館掌柜都被這一幕驚呆了。什麼,書說得這樣好的人,竟然是個哥兒?!
他的藝術夢想!——孔均。
他的日進斗金!——掌柜。
掌柜的端托盤的手都失望到顫抖了起來。沈釉怕他把錢撒了,順手幫他接了一下。然而就在他的指尖觸及到托盤時,沉寂了多日的系統忽然發出了聲音:【積分+1。】
久違了的機械音嚇了沈釉一跳,身體都僵住了。反應過來後,沈釉遲疑的在腦內呼喚:「管理員01?你在嗎?」
沒有人回答。沈釉想了想,這可能是系統自助回復吧。於是連忙點開積分明細,只見上面寫著:【通過說書賺銀六錢,積分+0.6。學費得銀四錢,積分+0.4,共計1分。】
沈釉:「……」
這也算??他自從管理員01和強制任務離去後,積分就進入了停滯狀態。想開酒樓,也還只是個雛形。現在賺到的第一分,竟然來自說書的打賞!
果然自己還是命中注定要靠表演(臉)吃飯的!
到了手的積分,就絕不可能再退回去。沈釉果斷關掉系統頁面,看著無比失望掙扎的孔均:「……但你如果一定要拜我為師,也不是不可以。」
沈釉,又又又又帶了陌生漢子回來。他從牛車上下來,身後的孔均正在把車上的大包小包往下搬。
沈釉緊張的揪著衣角:「村長大伯。」
村長坐在村口的大青石上,眼神空洞的望著遠方,發出命喪黃泉般的嘆息:「我算是管不了你了。」他沉痛的一捂臉:「說吧,這個又是哪兒受傷了要你收留?」
咱們村的名聲遲早壞在你手上!
沈釉很尷尬:「沒有,這個不是,他就是送我回來替我拎東西,送到了就走。」
村長對他怒目而視:一個漢子送一個單身小哥兒回家意味著什麼,你不知道嗎?
正在這時,孔均身上掛著大包小包,像一顆移動的聖誕樹一般挪過來,朝著村長就是一個抱拳鞠躬:「拜見師爺!」
村長:「???」
沈釉兩手空空的走在村里,後頭拎著大包小包的孔均寸步不離。小狗子他們已經和村長一樣逐漸麻木了,吃了沈釉的豆沙點心,倒是沒有對孔均再提出抗議。
孔均卻對著一群小孩子很是喜歡:「不瞞師父,徒兒也收留了幾個孤兒做徒弟,就比這幾個孩子大一點。改日帶他們拜見祖師!」這也是他原本的野心:如果沒有遇到沈釉,孔均倒想自己做個開山立派的祖師爺。
沈釉有些彆扭,還不太適應自己的新身份。他一時被積分糊了眼答應收徒,孔均也想明白了,管他是不是哥兒,能教本事就是師父!當場就要求在茶館磕頭敬茶,生怕他變卦。茶館掌柜和諸多客人給當了見證,這還不算完,孔均堅持認為不能讓師父自己拎東西,非要送沈釉回村。
沈釉有理由懷疑孔均是怕自己跑了,才要跟著認認門。
到了村尾,沈釉指了指自家的青石小院:「就是那裡了,不過我以後有很大可能會搬去城裡。」畢竟要開店。
孔均連連點頭:「去城裡好,離得近,我也能更好的孝順師父!」
沈釉:「……」怎麼好像自己已經七老八十……
正說著話,院門忽然打開。林景珩站在門口,看見沈釉又帶了一名男子回來,心中頓時警鈴大作。
自己也是這樣被沈釉撿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