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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釉冷哼了一聲:「還不是怪他。年紀不大,色心不小……」他在林景珩臉上「啵」了一下:「怎麼就半點不像你和侯爺呢?」林景珩和昭誠侯可都是只鍾情一人的痴情種啊。
雖然說如今林景琝對何誓,倒也是如此。也只怪何誓出場得太遲,造化弄人,卻要這些無辜的小哥兒來買單。
沈釉想了想,林景琝作為一個古人,還是被何一心有些寵壞了的小少爺,想要讓他自己明白什麼是責任,什麼是尊重,恐怕是個任重道遠的事情。但是何誓的婚事可等不了,這些小哥兒也同樣等不了,沈釉思來想去,覺得糾正林景琝的想法可以慢慢來,但懲罰——反正就讓他難受不就完事兒了唄?
於是沈釉愉快的決定了:「以後林景琝的月錢由二十兩削減為十兩,何誓進門之後月錢照發,不過我想他要照顧他哥哥,想來也沒什麼零錢勻給林景琝了吧。就讓他節儉些,也知道知道那些小哥兒被他拋棄後會過得多不容易吧。削減下來的銀錢就分給那些小哥兒,當做他們的遣散費吧。」
林景珩自然對沈釉的決定不會有什麼意見,頂多是在心裡稍微同情一下弟弟:「很好,就這樣吧,也該讓他漲漲教訓。」
沈釉卻沉默了片刻,手裡繞著林景珩的衣帶:「……你說,存了心始亂終棄的人,也太壞了是不是?」
林景珩想了一下,有點捨不得再繼續踩弟弟了,乾脆把鍋甩給已經被關起來了的何一心:「雖說始亂終棄確實不對……不過景琝那時也太小了,說起來也都是夫人沒有引導好,讓他根本沒有來得及細考慮就已經收用了那些哥兒。若是景琝知道後來種種,當時未必會收用他們,或者說未必會收用那麼多。」
「總而言之,他始亂時,其實並沒有想到後來那麼多,他不是存心的。只是這世上男子大抵如此,景琝自然也覺得沒有什麼了。」
所以你有一個如此專一的夫君,是不是要好好疼惜一下我呢?林景珩的手剛伸出去一半,沈釉忽然「騰」地從他懷中做起:「不,始亂終棄就是很壞,不可以!」
林景珩覺得他這話背後似乎還有別的意思。可是不及細想,沈釉已經溜下了床,趿拉著鞋子要往外走:「還是先把那些小哥兒的事兒給解決了吧!」
那些小哥兒被鼎兒安排在旁邊一個小院子裡,白日裡聽說了沈釉和林景琝大吵了一架,心中還有些高興,以為事情會有些轉機。
然而沈釉把他們叫過去,卻還是告訴他們林景琝郎心如鐵,已經下定了決心,這些人頓時覺得天都塌了,又嚶嚶嚶哭成了一片。
沈釉被他們哭得腦殼都疼了,好半天才把紀律組織好:「雖然景琝不願再留你們在院子裡,不過這事兒原是他做的有些薄情了,侯府也不會就這樣把你們趕出去,總要給你們謀條生路才是。」
沈釉擺了擺手,鼎兒便抱上來一托盤的銀子,一錠錠都是從林景琝未來的月錢里扣出來的:「第一條路,你們若娘家還有人,也願意回去的,我就歸還身契,給你們一筆安置費,派人送你們回娘家。」
幾個小哥兒互相對視了幾眼,都表示不願意。他們原就是被家裡賣掉了才淪落為奴,若是回去了,難保不會再被賣一次。他們已經被林景琝收用過了,再賣還能賣到什麼好去處?
沈釉也不勉強他們,繼續道:「第二條路,侯府包括我私人,都有不少產業。你們或可選府中的莊子,或可選外頭的鋪子,自己學個一技之長,也算有個立身之本。我必不會讓莊子裡、鋪子裡的人欺負了你們。」
這一條說完卻是無人出聲,似乎是在考慮。但也有人眼巴巴的看著沈釉,似乎是在問還有沒有更多的選擇。
沈釉道:「第三條也就是最後一條,我會找媒人來,再為你們說上一門親事。大約不會太好,但人定然會品行尚佳的。成親之後府里每年再給你們送五兩銀子,想來也不會有人苛待你們。」
總之沒有一條,是可以繼續留在府里的。小哥兒們大失所望,但也明白了是真的沒有迴轉的可能,只能在後兩條里猶豫來猶豫去。
他們奴僕之身,又被收用過,再嫁能嫁什麼好人家?不是窮得娶不上親的,就是帶著孩子的鰥夫;而去莊子上和鋪子上更是讓他們茫然又害怕,他們大半輩子都生活在後院,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哪裡會幹活兒啊?
沈釉等了一會兒便覺得身上乏了,給了他們三日時間思考。這些哥兒果然不出林景珩所料,陸陸續續選擇了第三條路。手上有這麼些年積攢下來的銀錢,若真如沈釉所說,會選擇品行不錯的人,日子倒也過得下去。
沈釉有些泄氣,還真讓林景珩給說中了,這些小哥兒最終還是選擇了依附漢子。怎麼就不能去他店裡學個手藝,哥兒當自強呢?
「你還當人人都和你一樣?」林景珩夾了個水晶蝦餃,蘸好了醬料才遞到沈釉嘴邊,被沈釉一口給啊嗚掉了。
他們家沈釉可是天底下獨此一份兒的寶貝。
不過讓沈釉意外的是,居然還真有個小哥兒什麼也不選,就是鍾情於林景琝不肯走。這三日是想盡了辦法爬床去勾引林景琝,期望喚起往日的恩愛之情。誰知林景琝一心撲在迎娶何誓上,竟然真的收了心眼裡再沒別人,硬是把那小哥兒踢下了床。這小哥兒幾次勾引林景琝不成,終於心灰意冷,哭著要遁入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