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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天佑臉上表情被錯愕和震驚取代,他一萬個沒想到,紀靈犀居然這麼將他用過(已經清洗過)的東西拿給他,紀靈犀不嫌髒嗎???
從小就有輕微潔癖,經歷過上輩子因陷害紀靈犀被「那個人」報復後遺症嚴重,潔癖上升為重度的傅天佑非常難以理解怎麼會有人好好的去碰那東西。
「不要啊?」紀靈犀將他表情盡收眼底,「不要我放回去啦。」
「要……」傅天佑脫口道,說完神情又糾結起來,那可是niao壺啊,紀靈犀怎麼就給他拿呢?紀靈犀就不覺得噁心嗎?
思緒複雜的傅天佑遲遲沒接手,紀靈犀忍不住道:「你不會還想讓我幫你把niao吧?」
傅天佑登時一機靈,當即伸手去接,但手伸到一半又縮回,在紀靈犀不解的目光中轉向床頭櫃,「擦擦擦」抽-出幾張紙巾,才用紙巾包手握住了壺把。
紀靈犀嘴角一抽,心裡直腹誹:你們城裡人可真講究。
「你轉過去。」哪怕現在傅天佑實在是憋的厲害,他也沒有在人面前解決的想法。
紀靈犀翻了個白眼:「瞎幾把講究。」
傅天佑已經不想吐槽他講話不文雅,再憋下去他膀胱要炸了。
紀靈犀幾乎是掐著點又轉過身,動作很自然去接他手裡的東西,他手一抖,差點把壺裡液體倒床上。
「你幹嘛?」傅天佑音調都變了,整個身子崩成一張弓,仿佛隨時都要崩斷。
紀靈犀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問:「難道你想聞著你的niao睡一晚?」
當然不!傅天佑心裡飛速回答。
「你想聞也得問問我這個同住病人同不同意,我可不想待在一個滿是niao(sao)味的病房。」紀靈犀很是嫌棄。
傅天佑有種潑他一臉的衝動,他很想大聲吼著告訴這傢伙,niao壺有蓋,蓋上後氣味不會外泄,而且他只是方便了一次,絕不足以讓整個屋子充滿niao(sao)味。
磨牙之際,紀靈犀已經把他手裡的東西「搶」走,繞過帘子去了衛生間。
很快衛生間裡傳來沖馬桶的聲音和水聲,傅天佑躺在病床上,眉宇間再次籠上複雜。
他上輩子短暫的一生中,認識紀靈犀的十九歲前過的算是順風順水,性格驕傲恣意,也比較隨心所欲,喜歡一個人會喜歡到偏執瘋魔。而當紀靈犀出現時,舞台上的光芒、喜歡的人都向紀靈犀看齊,他在不知不覺間將紀靈犀當成自己的宿敵,費盡心機陷害針對,都被他有驚無險的化解,他對紀靈犀的仇恨也隨著「那個人」對他的報復而越發深刻,至他死前,那股恨意已深深刻進骨子裡。
可嚴格來說,哪怕從上輩子算起,他和紀靈犀的交集也很有限,除了《聲聲聲入耳》有過三個月算不上相處的相處外,他們私底下連話都很少說,即使交談也多是他諷刺挑事。
他瀕臨死亡時,他短暫的一生在他意識中回放,他站在上帝視角,看著自己因為嫉妒因為「哥們」三兩句挑撥而找紀靈犀的茬,看著明明最無辜不過偏偏逃不過被陷害抹黑的紀靈犀,那時候他就忍不住想:他對紀靈犀為什麼會有那麼深的仇恨?為什麼要處處和紀靈犀過不去呢?明明讓他身敗名裂落到慘死街頭之地的是「那個人」,他恨也該恨「那個人」不是嗎?
假如,上輩子的他能克制自己的情緒,即使和紀靈犀做不成朋友也保持相對和諧甚至陌生的關係,不被惡意占據心神,他會不會就能得一個善終?
胡思亂想間,紀靈犀趿拉著拖鞋回來了,「洗乾淨了,給你放伸手就能夠的地方,夜裡隨取隨用。」
傅天佑開的夜燈並不太亮,紀靈犀離床很近,放東西時半彎下腰身,長的有些過分的睫毛在下眼瞼投下一片陰影,鼻樑高挺,鼻翼精緻自然。
他不禁想起曾有網友評論紀靈犀的外貌——紀靈犀的五官組合在一起有種令人窒息的驚艷。
傅天佑看到了驚艷,窒息……就有些誇張。
「被哥帥呆了?」紀靈犀冷不防開口。
就是這樣擁有一張驚艷如天使的人,一開口就讓人有錘爆他的**。
傅天佑猝不及防對上那雙宛如淺色剔透琉璃的含笑雙眸,心臟漏跳一拍,下一瞬又恢復自然,輕哼一聲:「少擱我這裝哥,你比我小一歲,弟弟還差不多。還有,我只會被鏡子裡的自己帥呆,就你……你幹什麼?」話到最後陡然變了音,因為紀靈犀一個大腦袋直挺挺湊到他面前,距離他臉不到五公分!
紀靈犀就著這近距離的姿勢問:「我承認你帥,你能幫我一個忙嗎?」
過近的距離導致傅天佑能清晰感受到紀靈犀說話時噴灑的呼吸,心臟不受控制撲通撲通快速跳動起來,耳尖也染上一層緋色。
「你說話就說話,別湊這麼近。」傅天佑伸手推他。
「不湊近也行,除非你答應我幫我忙。」紀靈犀紋絲不動。
傅天佑有點抓狂,當即道:「幫你幫你,離我遠點。」
他是怕了「那個人」的手段,重活一回,他不想把上一輩子的恩怨仇恨帶到一切還未發生時,也不想去怨恨誰報復誰,只想家人平平安安,自己安安穩穩活過一世。
所以,和紀靈犀該保持的距離還是得保持。
紀靈犀得到他的承諾咧嘴一笑,伸長胳膊從隔壁床頭櫃撈過手機遞給他:「幫我發條微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