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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說話嗎?」龍井盯著地獄犬問話。
地獄犬歪了歪小腦袋,花生大小的眼睛眨啊眨,眨到最後,龍井只好對她說:「別眨了,你要是好好說話,我就放你出去。」
「汪嗚——我是嘿嘿嘿,主人你終於來接我了嗎?」
龍井自知不可能將她帶出遊戲的,於是便笑了笑,對她道:「比起這個,你到底是怎麼回事?」
嘿嘿嘿看著龍井沒有說話。
她的小尾巴也突然間停了下來,不再搖晃。
「所以說……主人……你還是去了,對嗎?你根本就不記得我了。」
龍井的心跳了一大跳,他感覺到了嘿嘿嘿語言裡的幽怨,這種感覺讓他愣了一下,很微妙。
嘿嘿嘿掉頭跳下了龍井的掌心,神情落寞,仿佛一隻慘遭拋棄的小黑犬。
「主人,我在這裡住著挺好的,你走吧,我們不需要你了。」
明明聽在耳朵里是「主人」,實際上反應過來的卻是「爸爸」。
龍井頭疼地想到:這咋這麼像親爹找了個後媽以後就不要女兒的戲碼呢?
他冷靜了一秒,緊接著走進了病房將大塊頭惡魔關在了外面。他對嘿嘿嘿說到:「我不知道你對我有什麼誤會,但是我想說一句,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了。所以——」
「——你可以告訴我曾經發生過什麼嗎?」
嘿嘿嘿沉默了很久。
這隻小黑狗隱藏在了陰影之中,再也不願意冒頭。
「我說了你就會聽嗎,主人?」嘿嘿嘿自嘲般地笑了一聲,「主人,你從來都不聽我們的話的,你只喜歡聽那個白蓮花的話。」
龍井不知道該怎麼繼續下去,而在他想出辦法來之前,嘿嘿嘿已經自覺地給他遞了一個台階。
「我們都在等您,可是您卻選擇了離開。」嘿嘿嘿的聲音很惆悵,她扣著自己的嗓子吐出了一塊木牌,木牌被包裹在防水布里,落在地上散開,摔成了兩半。
「這是您的牌位,既然您回來了,那麼這個東西就還給您吧。」
「您曾經說過讓我自由,我現在想開了,我決定去找自己的自由了,我要離開這裡。」
嘿嘿嘿的話音未落,她便從黑暗中走出,龐大的身軀令人顫抖,三個碩大的腦袋上拳頭大小的眼睛閃爍著地獄之火的光輝。
她越過龍井就要離開。
然而龍井在她真的離開之前,出聲道:「等等。」
嘿嘿嘿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她高興地轉身,似乎是在等龍井的命令。
可惜她只等到一句——「出院要辦手續的,你把手續辦完了再走。」
「……」
嘿嘿嘿分外心不甘情不願地答應了一聲:「哦。」
蕭甲在空蕩蕩的值班室里坐著,難以置信地看著龍井身後跟著一隻巨型惡犬、大塊頭惡魔以及摔得鼻青臉腫的老惡魔。
這個新玩家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他知道他是在玩恐怖遊戲嗎?!
玩遊戲就玩遊戲,你他媽的把副本boss都全部引過來了,您老是打算把隊友也團滅嗎?!
蕭甲想要逃跑。
但是值班室的空間結構不允許,他根本跑不了。
等龍井走到他的面前的時候,蕭甲壓低了聲音,衝著他就準備開罵。
誰成想,嘿嘿嘿比他還要快一步,用一種正宮打量小三的眼神,格外輕蔑地打量了蕭甲兩眼。然後,她開口道:「主人,你這兩年眼神有進步了。這是您的新寵嗎?」
龍井決定保持沉默。
可惜,蕭甲並不給他沉默的機會。
他一看這怒火都燒到自己的身上來了,當機立斷地解釋到:「我跟他沒有關係,我只是個無辜的路過打醬油的路人。」
嘿嘿嘿審視著龍井。
龍井見狀只好道:「我想知道我的舊寵是誰。」
嘿嘿嘿露出了不敢相信的表情,黑洞洞的眼珠子都在那一瞬間亮了起來。她高興地搖起了尾巴:「您不記得那個不要臉的小白花了?」
龍井思索了一秒:「不記得。」
他當然不記得了,他連這個遊戲副本里的所有人一個也不記得了。
嘿嘿嘿並不在意龍井記不記得她,只要龍井不記得那個小白花,一切都好說。
過了一會兒,嘿嘿嘿的理智回籠,問出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那您為什麼不願意回來?」
「我……上有老下……呃……下沒有小,還有父母要贍養,一時半會回不來。」
蕭甲一臉懵逼地聽著龍井跟boss的對話。
他在遊戲裡呆久了,對於哪些副本里有哪些最恐怖的boss這件事情還是比較清楚的。
比如說眼前的「食人魔」跟「地獄三頭犬」。
前者會邀請你跟他一起參加「愉快」的燒烤遊戲,而後者會讓你證明地獄三頭犬是一條狗——一個折磨身體,一個折磨精神。
這種副本呆久了,本來正常的玩家都要玩傻掉。
玩傻掉剛好,這裡就是療養院,乾脆別走了,留下來過日子吧。
蕭甲並不看好龍井,直到龍井拿出了「精神病自我治癒確認簽字單」。
蕭甲:「你幹什麼?」
龍井:「我準備離開副本了。」
蕭甲:「???」
「你才在副本里呆了多久?」
龍井:「快一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