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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氣急攻心還是愛上過度,那修士猛地咳了好幾下,猩紅的鮮血染紅了他的衣襟,他用著有些虛幻的聲音一字字地道,「殺了他呢?」
仙尊這時才有了點反應,他看了那哀傷至極的修士一眼,「沒有理由。」
他好像完全不在乎他說的這句話會讓在場依舊信任他的人受到何等巨大的打擊,會讓他的形象發生如何覆滅般的變化。
又或者說,他不是不在乎,而是他選擇了對他來講更重要的事情。
空氣中好像變得有些寂靜,那些神情癲狂的修士好像都被怔住了。
「哈哈哈哈哈哈,這就是我們一直以來一直信仰的尊上。」好像有人放聲大笑了。
但這笑容不帶絲毫開心,而是有著濃濃的自嘲。
「葭葭,我們走吧。」
一直在瓊州密列外面等著扶葭的妖尊這才走到了扶葭的身邊,然後用十分溫柔的聲音和扶葭說著話。
「你認識我?」扶葭問道,但他的視線並沒有落在妖尊身上,而是依舊看著仙尊。
「嗯。」妖尊點了點頭,他的聲音還是本不該出現在他身上的溫柔,「妖界才是你真正的家,這裡……」
他聲音微微一頓,「就當是過去吧。」
現在情況特殊,任何舉動都可以引起軒然**。
雖然妖尊只是走到扶葭身邊跟扶葭說了幾句話,但這個舉動還是太顯眼了,不過是頃刻之間,在場的人便都發現了他的存在。
「妖尊,您也在嗎?您是不是也準備為妖族的小輩們討回一個公道。」
「妖尊,您也聽到仙尊在瓊州密列做了些什麼了。在場的所有人裡面,只要您才能討回公道了,仙尊犯下如此之罪孽,您不能不聞不問啊。」
幾乎是瞬間,在場的大能們就亮了眼睛。
他們自然是想要討回公道的,但以他們的實力,他們根本做不到這點。
雖然他們之中最高的修為已經到了大乘期,但大乘期和在它之後的化神期比起來可是隔了天塹啊!
大乘期的修士拼上性命才可能勉強傷得了化神期。
但妖尊就不一樣了,他同樣是化神期的修士,而且修為已經突破至了化神期後期!
現在的妖尊才是三界第一人!
「妖尊,只有您才能阻止這一切了!。」
妖尊這時才將視線從扶葭身上挪開,他看向了仙尊,如果仔細看的話,就能發現他的眼神中帶出來了一些複雜和詫異。
他不動,在場的其他人也都不敢動,他們都屏住了呼吸等待著妖尊的回答。
妖尊眼睛裡閃過一些遲疑和斟酌,但最終,他忽視了在場的所有人,繼續用溫柔的語氣朝著扶葭說道,「葭葭,我們回妖族吧。」
扶葭抬眸看著這位他從未見過的妖界之主,也是這個時候,他聽到了青年的傳音。
「他既決定要認下這一切,不論你做何等解釋,他都會想方設法地將其攬在自己身上,他身上的罪責也就會越來越大。」
「而且你不走,他也不會離開的。」
扶葭稍稍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輕輕點了點頭,「好。」
「妖尊!」
還有修士試圖挽留說服妖尊,但當妖尊淡淡地看過去後,那人就面色慘白地不敢說話了。
其他人也都不敢動彈,只能目送著妖尊帶著扶葭離開。
但是在離開之前,扶葭突然轉身看了仙尊一眼。
對方對他的眼神似乎格外敏感,扶葭一望過去,仙尊便立馬感應到了同樣轉過身來看他。
然後好似什麼事情都未發生的一樣朝他彎了彎眉眼。
——
扶葭離開了,他被妖尊帶到了妖界,妖尊一回來便宣布了他少主的身份。
他和妖尊住在一個寢宮,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扶葭總覺得周圍的妖族對他格外特別友善。
「我是不是忘記了一些什麼?」
扶葭朝著妖尊問道。
妖尊似乎沉默了一瞬,但在面對扶葭的時候,他依舊特別溫柔,「你是忘了一些事,但都是一些不重要的事。而且,這些記憶你會慢慢想起來的。」
「不能現在就告訴我嗎?」
「不是不能,而是我覺得你現在想起對你來說不是一件好事,那些都是些過去的事情了,不是嗎?」
扶葭沒有說話,他和妖尊對視著。
「安心在這裡住下吧,我知道那個引神石的事情,但你放心,妖界之中絕對不會有人因為這件事向你出手的。我也已經到了化神期後期,這世界上沒有修為比我更高的修士了,我和整個妖界都會站在你這邊,沒有人能傷得了你,所以不用再費心地去想著那件事了。」
扶葭就是從這個時候在妖界裡住下的。
在妖界的生活很平靜,妖界的所有人都對他出乎意料地好,但扶葭的心思卻不在這裡。
在一次其他人都沒有想到的情況下,扶葭讓系統把他傳送至了修真界。
雖然只是過去了短短一個月,但扶葭現在見到的修真界卻和他記憶中的修真界完全不一樣了。
已經沒有了那種猶如仙境的感覺,而是變得格外荒蕪,空氣中瀰漫著讓人根本無法忽視的血腥氣息。
放眼望去,竟是完全見不到一個人影。
「天啊,道友,你怎麼還在那裡站著,快躲起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