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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昨天有人見過扶葭嗎,他有問你們什麼問題嗎,你們是怎麼回答的?」魔尊喚來了魔宮內的所有魔仆,旋即懶洋洋地問。
「沒有。」
接二連三地沒有讓魔尊微微皺起來了眉頭。
他心裏面的不是滋味越來越深厚了。
「見過,但扶葭小殿下什麼也沒有問。」是好半天,才有一個魔仆小心翼翼地答道。
「他那時在做什麼?」魔尊眉毛微揚。
「小殿下在看他手上的同心戒,在摘下來看了看後便重新戴回去了。」
魔尊慢慢地嗯了聲。
他自然是見過扶葭手上那枚染過血的同心戒的。
本來是沒有什麼的,但聽到扶葭這般在意這枚同心戒後,魔尊突然有些不太舒服起來。
現在的扶葭根本沒有記憶,也不可能知道這同心戒寓意著什麼。
但他竟然還是把他的注意力放在了這枚普普通通的戒指上了嗎?
這枚戒指就象徵著扶葭過去的一段記憶,明明已經忘記了所有,扶葭竟然還對它有些在意。
不知怎麼的,魔尊突然有些不悅起來。
揮了揮手,魔尊讓這些魔仆都退下了。
在思索了片刻後,魔尊朝著自己的寢宮走去了。
告訴自己這樣做是為了扮演好自己的人設,魔尊便去找扶葭了。
當發現扶葭沒有在寢宮後,魔尊用神識探測了一下魔宮,然後發現扶葭正站在院子裡。
身材瘦削的少年正安靜地站在那裡看著他面前的參天大樹。
那樹望不見頂頭,好似沒有邊界似的。
不緊不慢地走過去,魔尊的臉上浮現了溫柔至極的笑容,「葭葭,你怎麼不好好休息?」
「想出來走走。」扶葭平淡地回道。
他的視線依舊落在自己面前的樹上。
這就是扶葭來魔界的目的。
在小說中,他面前的這棵樹是整個魔界的支柱。小說里的解釋很晦奧,但總得來講,就是這棵樹對魔界的開闢和維持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它在,魔界在,它毀,魔界亡,所有魔界的生靈都受著這棵樹的饋贈。
但這棵樹沒有名字。
扶葭想要的就是它所結的果實。
一顆孕育著浩瀚靈力、但卻能讓服下之人走火入魔的果實。
扶葭現在面臨著極為嚴峻的困境,他必須極快地提升自己的修為。
雖然這具身體的資質不錯,但還遠遠不夠。
「師尊,這樹什麼時候會結果?」扶葭輕聲問道。
但扶葭也不清楚這棵樹什麼時候會結果,它結每顆果所需要的時間都是不一樣的。
魔尊微怔了下,他若有所思地看著面前的無名樹,「你希望看到它結果?」
「嗯。」
「那你就認真培育培育它,你要是足夠認真足夠誠心的話,它就會結果的。」他的這句話自然是唬人的,但魔尊也確實知道這棵樹究竟如何才能結果。
因為他和這棵樹是一體的。
魔尊的眼睛微閃了一下。
他當初在大乘期停滯了很久,始終找不到突破至化神期的途徑。
仙尊和妖尊相繼在他之前突破,他自認不輸那二人,在想了好久觀察了他和那二人修煉的區別後,他找到了一個不知道是不是正確的答案。
他沒有功德加身。
他是出了名的惡人,所有人都認為他要落得一個天誅地滅的下場,他身上有著太多太多的罪孽和因果。
當時的魔尊是極其瘋狂的,他並不想差那二人太久。
所以他便做了一個很瘋狂的舉動,他廢棄了自己的身體,和這棵構造了整個魔界孕育了無數魔界生靈的無名樹合二為一了。
他成功了,進入了化神期。
但他同樣受到了限制,他的修為擁有無法再有提升,每當他的靈力積蓄到某種程度後,無名樹便會結一顆果實。
這果實里便是他積累下的靈力。
魔尊經歷過無數次這樣的輪迴,他的修為永遠只能在化神期初期停留著。
魔尊看向了身邊的扶葭,當看到對方依舊是一副平平淡淡的樣子後,他不由地問,「葭葭,你不繼續問下去了嗎?」
只要是個修士,都會知道他剛才的回答是在開玩笑。
魔尊其實不想回憶起這件事,他懶洋洋地伸著懶腰,轉移著自己的思緒。
看著扶葭毫無波瀾的神情,他有意逗扶葭,「葭葭,你以前可不是現在這幅冷冰冰的樣子,曾經的你很愛笑的。」
也正因此,魔尊已經不怎麼修煉了。
他知道他的修為無法精進,所以只任由著身體自己本能地吸收靈力,從不主動閉關修煉。
現在他為了復活扶葭又耗費了大量修為,無名樹應該需要很長時間才能再結果。
扶葭應該看不到這一幕。
就在魔尊這樣想著的時候,他突然怔住了,因為他發現扶葭竟然彎了彎眉眼。
就像是冰雪消融似的,那樣的笑容是十分令人驚艷。
「是這樣笑嗎?」
是因為他剛才的那句話?
魔尊微怔了下。
魔尊很清楚依照扶葭的性格,扶葭應該很少笑。
可對方竟然這麼輕易地便被他騙出來了笑容。
似乎乖巧得有些可愛。
不知道是不是被這抹笑容晃住了心神,魔尊問出來了他心裡的疑惑,「為什麼不去問過去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