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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葭前不久才因為幫楊帆重塑筋脈而耗盡了道心的力量,他的身體還處在一個虛弱期。現在突然承受這麼重的威壓,扶葭雖然面上沒有顯露出什麼,但氣息卻是變得孱弱了一下。
這樣的變化自然是被他懷裡的藍雲察覺到了。
藍雲心頭的怒火燒得更盛了一些,就在他強壓著怒火準備給青年傳音的時候,他突然感覺到了扶葭用手輕輕地撫摸了一下他的身體。
那種讓人渾身顫慄的微涼感再一次在身體蔓延,兔子明顯怔住了,他能夠很清楚地感受到少年裡面安撫的意味,而且有一股靈力籠罩在了他的身上,將魁梧青年的威壓徹底隔絕開了。
是把他剛才的那些舉動當做是受驚了嗎?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少年微涼的手在做對比,藍雲覺得自己的身體內部很燙,就連流動著的血液都滾燙得嚇人。
藍雲幾乎是難以克制地感受到了心裡像是釀了蜜一樣的甜蜜,然後便不受控制地湧現出了自責和心虛。他突然有了一種欺騙別人的罪惡感,少年並不知道他和這個不長眼的人是一起的。在這種自身都處在危險的處境下還願意保護他,少年的內心肯定是一個極為溫柔的人,可是他竟然讓少年遭遇了這樣的事情。
藍雲此刻的心情可謂是百感交集格外複雜,這種矛盾著的情感讓他對外界的一切感知都變得更加敏銳起來。藍雲愈發覺得扶葭的手很輕柔,也愈發能夠感受到被冰和火同時包裹起來的刺.激,似乎身體徹底變得不正常了,哪裡都發生了一些改變。
藍雲能夠清楚地聽到自己越來越快、聲音越來越大的心跳聲。
藍雲覺得現在的自己很不正常,但鬼使神差地,他並不想要擺脫這樣的狀態。
兔子血紅的眼睛裡倏地閃過了一些茫然。
藍雲冒頭的舉動自然是引起了魁梧青年的注意的,他身上的冷汗直接是冒了出來。
他能夠清楚地感受到藍雲眼神中的暴虐和不悅,現在的青年來不及想自己為什麼沒有提前發現藍雲,他只知道他們宗派的這位小祖宗生氣了。
一定是因為——
面前的這個少年。
以他們這位陰晴不定的小祖宗的性格,為了解除身體的封印而被迫靠近別人對他來講一定是天大的恥辱,雖然理智上讓他那麼做了,那內心指不定在壓抑著怎樣的怒火。
這點從他剛才露出來的那樣兇殘的眼神就能夠看出來了。
更別說,這個少年竟然還敢用自己低賤的身體去摸他們宗派的小祖宗,這不就是把藍雲當成一個寵物看待了嗎,如此得不知天高地厚。
他師弟剛才探出頭一定是在示意他幫他好好教訓這個少年。
這樣想著,青年一邊加大了威壓的釋放,一邊向柳悅投去了讚賞的眼神。
全憑著柳悅,他才能注意到這個少年,也才能幫藍雲教訓他。他這樣的舉動一定是能夠取悅藍雲的,只要藍雲稍微開心些,他能夠得到的好處足以讓他甩開同門一大截。
在發現魁梧青年看向自己的眼神變得溫和了一些後,柳悅嘴角上揚的弧度變得更大了,她看向扶葭的眼神里也增添一下看好戲和譏諷。
雖然柳悅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她卻知道扶葭肯定是要完了。
眼神里的陰暗飛快地蔓延後又消失,柳悅眼神中的所有惡意都褪去換上了高高在上和憐憫。
「這樣的威壓只有先天期的高手才能釋放出來的吧。」說話之人情不自禁地吞咽了一下口水,「這位道友竟然已經到了先天期嗎,我看他年紀不是很大,竟然就已經有了這樣高的修為了嗎?」
「他的修為一定很高,我曾經也見過不少宗門的掌教,但那些掌教的氣勢似乎並沒有他的高。」
「那這個人豈不是肯定要完了嗎?」
「必選啊,那可是先天期的修士。我們一會兒就看戲好了,千萬不要被牽扯進去。」
人群中也爆發出來了諸如此類的議論聲。
扶葭的眼眸抬了抬,他看向了之前的那位自來熟青年,「你先到旁邊吧,不用管我。」
雖然青年已經想好了要離開,也很清楚他和扶葭才剛認識,還犯不上因為扶葭去得罪別人,但聽到扶葭主動說出來這話後,青年還是覺得有點兒內疚,「……那你保重。」
見狀,魁梧青年嗤笑了一聲。
「小子,你也不用向我求饒,我是不會要了你的性命的。」畢竟,他們宗派的小祖宗還得解除封印。
扶葭沒有理他,他依舊平淡地站在原地。
眼見著青年朝扶葭所在的方向走去,所有人都朝著扶葭投去了同情和幸災樂禍的眼神。
也是在這個時候,青年的腦海里突然響起了一道聽不出喜怒的聲音。
「你要做什麼?」
青年的背脊挺起來了幾分,他的聲音里出現了一下諂媚,「師弟,你放心,我一定幫你好好教訓這個傢伙。」
「幫我?」藍雲很快就回答了他,但不知道為什麼,青年覺得藍雲的語氣很微妙。
心裡一悸,青年的表情更兇殘了幾分,他著急著證明自己想要幫藍雲的決心,看向扶葭的眼神變得更加陰冷和不善起來,「我一定讓他生不如死!」
「呵呵。」
只是,青年很快就怔住了,連帶著所有向扶葭投去憐憫眼神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