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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好像在跟他說著什麼話。
但很模糊。
「然後呢?」扶葭聽到了自己開口詢問的聲音。
「但少年最終還是離開了。」燁瞳將事情的結局說了出來。
扶葭微微怔了怔,在燁瞳說完這句話後,他心中湧現出來的這種熟悉感便更加強烈了。
「你要我轉告的這個人就是故事中的少年?」在沉默了一瞬後,扶葭繼續開口詢問。
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的是,在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語氣出現了一些變化。
雖然變化幅度很小,很難聽出來,但還是足以證明現在的扶葭和以往的他不一樣了。
「對。」燁瞳輕輕點了點頭。
「那你……」也是他?
忽然地,扶葭的聲音微頓了下,眼神中閃過一絲迷茫。
他為什麼會下意識想用『也』這個字?
「我不是故事中的另外一個人。」燁瞳輕輕搖了搖頭,和剛才講話時的狀態比起來,現在的他正常多了,就好像是在談及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我只是眾多喜歡少年的人中的一個,只是,我同樣沒有表露出來我的心意罷了。」
「我只是他身邊再普通不過的一個僕人,只會偶爾有機會和他見到,但我從來都不敢抬頭去見他,我怕他會發現我對他的心思,那份心思一直被我藏得很好。」
燁瞳突然深吸了一口氣。
所以,當得知了那個人向少年表白,少年因此要離開的時候,他其實恨極了那個人。
他明明已經小心翼翼地掩藏那份心思了,他只是想要能夠偶爾看著少年。
明明他什麼都沒有做。
那個人的舉動卻剝奪了他所有的機會和希望。
曾經的他,不,他一直恨極了那個人。
「如果那個少年回來的話,我想跟他說一句話。」燁瞳突然深吸了一口氣,他的聲音一下子變得有些複雜。
「少年離開的時候我是在現場的,那個人的祈求我也都聽到了,但那個少年卻錯過了一句話。我想要轉告給他的,就是他沒有聽到的那些話。」
燁瞳其實也不知道現在的自己究竟在幹著些什麼。
他其實不應該說的,如果他足夠理智,他就應該將這件事埋藏心底,永遠都不說出來。
畢竟,他真的恨極了,也厭惡極了那個人。
但是——
「那人說,他會證明的。」
「他會證明他的愛和少年曾經遇到過的那些人的都不一樣,他會證明他的愛永遠都不會發生改變。他會證明,無論發生什麼事,他都一定會是站在少年那一邊的。他說,他不會給少年帶去任何麻煩的。」
「他懇求著少年給他一個機會。」
燁瞳一邊說著,一邊將面前被扶葭握著的劍刺進了他的胸口。
他的這個舉動讓扶葭怔住了,扶葭抬頭看著他。
「是有些奇怪為什麼我是在幫別人轉話嗎。」
燁瞳並沒有等扶葭的回答,當劍刃刺進胸口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活不了多長時間了。
燁瞳像是自問自答地回道,「因為我想要的我已經得到了,所以無所謂了。」
他只是希望少年能夠看到他。
從始至終,少年的眼中從來都沒有過他的身影。
所以他去賭了一把。
如果他在妖界,少年就永遠都不可能看到他。
所以他封印了自己,將自己封印至靈獸蛋中,然後將它送到了雲倉大陸。
他設的是妖族最為很絕的封印,除了少年,誰都沒有辦法喚醒它。
他只是希望少年能夠見到他。
在身體到底,意識徹底消散前,燁瞳最後的一個想法是。
所幸的,他還是成功了。
少年終於看見他了。
在御獸宗的選拔考核中,雖然它平平無奇,但少年還是一眼就看到了他,然後越過周圍的所有靈獸將它抱在了懷裡。
那樣的溫柔,就像是在做夢一般。
——
一切都結束了,伴隨著燁瞳的死亡,參與瓊州密列的除了扶葭以外的所有修士都死了。
雖然距離正常的結束還有一段時間,但瓊州密列卻因為決出來了第一名而提前結束了。
扶葭被一股溫柔的力量傳送出了小空間。
空氣中的鮮血味瞬間變消失了,地上遍布著的屍骨也沒有了,他出現在了天機城。
扶葭的眼睫微微一顫,他看著既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周圍。
周圍安靜極了。
但這種情況並沒有持續很多。扶葭看到了一個長相頗為妖異的青年。
那個青年在看到他的時候便朝著他露出來了極為溫和的陽光,並且朝著他所在的方向走來。
但在他往過走來的同時,越來越多的人出現在了天機城。
每個人身上都有著極其龐大的威壓和氣息,他們是各大宗派的長老和掌教,是修真界赫赫有名的大能。
但現在,他們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特別難看。
隱隱之間,一些人的面容上已經出現了癲狂之色。
也不怪他們這樣,而是因為瓊州密列中發生的事情是他們完全沒有料到的。
他們宗派辛辛苦苦培養的出來的天驕們的生命令牌全都破碎了!
不是被淘汰,而是直接丟掉了性命!
能夠參加瓊州密列的全都是年輕一代的領軍人物,每一個人都是宗派砸了好多資源培養出來的,其中不乏有已經開始接觸宗門事務準備培養成下一任掌教的少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