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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且依舊站在院子內看著面前的無名樹。
「葭葭,你似乎很關注這棵無名樹。」魔尊看著扶葭柔聲問道。
「嗯。」扶葭輕輕點了點頭。
他不喜撒謊,給出來了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我感覺它對我很重要。」
扶葭因為復活而慘白的臉色上已經浮現了一些血色,他聲音里無法掩飾的虛弱也消失了。在出現了一些生機後,他本就出挑的樣貌顯得更出眾了。
魔尊聞言,抬眸看著這棵曾經和他合二為一的無名樹。
這棵樹對於魔界和魔修來說確實極為重要,但單從它的外表來看,除了一眼望不見盡頭外,它和其他的樹木沒有任何的不同。
身為道修,又是小世界之人,扶葭不可能感受得到上面的魔氣,也不會有他們這種魔界之人與生俱來的對其的親切感。
扶葭現在失憶了,但還是在潛意識裡覺得它很重要。
魔尊的眼神閃爍了一些,他微微側頭看著清清冷冷的少年。
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和無名樹合二為一讓無名樹上有了他的一些氣息。
所以,少年會覺得這棵樹很重要很親切。
嘴角驀地一勾,就算是再心狠手辣的人都會因為這種被珍視的感覺而心顫,魔尊周遭的氣息突然溫暖了很多。
他在心裡用一種很慢很複雜的腔調重新重複了一下這三個字,很重要。
「葭葭,你很希望它能結果?」聲音放得更柔了一些,魔尊繼續問道。
「嗯。」
身為一個寵愛弟子的好師尊,幫助自家徒弟完成這種小心愿是理所當然的。
心下做出來了決定,魔尊眼神中的愉悅更甚了一些,「葭葭,為師有辦法能夠讓它儘快結果。等到它結果的那天,你能……」
能什麼?
朝他笑一笑?能用敬佩和崇拜的眼神望著他嗎?能開心一些嗎?
就在魔尊因為思考而頓住的時候,他發現扶葭朝他彎了彎眉眼,用好聽至極的聲音道了聲好。
就好像扶葭知道了他想要什麼一樣。
難道他已經說出來了他的要求?
魔尊因為扶葭的笑容晃了一下心神,他一邊怔怔地想著,一邊看著樣貌好看得驚人的扶葭。
他應該是開心的,但魔尊卻覺得有些不安。
因為扶葭看起來和周圍充滿著暴虐和殺戮的氣息格格不入,就好似——
隨時可能會消失了一樣。
臉上溫柔多情的笑容褪去了一些,連魔尊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快便轉移了話題,「葭葭,為師教你修煉吧。」
他雖然是魔修,但畢竟是化神期的大能。
教導一位道修對他來講並不是難事。
「好。」扶葭輕輕點了點頭。
扶葭並不知道魔尊在短短的時間內情感發生了怎樣的變化,他只是安靜地跟著魔尊走到了一旁。
這一天很快便結束了。
——
是等到早上起來,扶葭被魔尊帶著扶葭到了拜師大典的場地後,扶葭才發現這場典禮被舉辦得極為浩大。
能夠感受到周圍魔修看向他眼神中帶著滿滿的驚疑不定和忌憚,扶葭環顧了一下周圍。
扶葭的眼眸微抬了下。
他沒有發現有人對他流露出嫉妒和厭惡。而且,扶葭看到了不少他印象中在魔界特別有名的宗派。
魔尊的這幅架勢,就好像是真的要向整個魔界宣告他的身份似的
可是明明昨天還是一種截然不同的場景。
「葭葭,怎麼了?」似乎是看出來了扶葭的不對勁,魔尊輕柔的聲音緩緩響了起來。
扶葭沒有說話,只是輕輕搖了搖頭。
但他看向魔尊的眼神卻變得有些認真了。
魔尊很少有被這麼專注地被人望著過,其他人礙於他的修為和身份,大多不敢和他對視。
扶葭此刻的眼睛裡全是自己,雖然眼睛裡面平平淡淡的,但卻像是被所有的關注都給了他。
「只是有點詫異會這麼隆重。」是過了一會兒,扶葭才輕聲回道。
扶葭不懂情感,又和魔尊沒有接觸太久。
他對魔尊的所有理解都來自於小說中的描述。
所以,扶葭收回了自己的視線。
魔尊既然為他做了這麼多,就說明魔尊希望他為此付出的代價要更大。
究竟要什麼樣的代價才能讓魔尊滿意?
魔尊此刻的想法和扶葭的完全不一樣,他以為扶葭是在驚喜。
嘴角極快地往上一勾,心裡湧現的一些甜蜜讓魔尊越發覺得他決定要寵壞少年的想法極好了,他的聲音變得更加溫柔了,「葭葭,你要相信你在為師心中的重要性。」
「嗯。」
聽到這道輕嗯聲,魔尊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要化掉了。
沒有理會周圍魔修的拜見聲,魔尊帶著扶葭不緊不慢地走到了中央。
「尊上,莫干少主還沒有到。」只是魔尊剛過去,就有一個魔仆小心翼翼地回道。
他雖刻意壓低了聲音,但在場的都是五感敏覺的修士,他們不可能聽不到這道聲音。
頓時,所有人的表情都開始變得有些微妙起來。
魔尊收扶葭為徒就是在打莫乾的臉。
記名弟子的身份就好像是施捨下來的一樣,非但無法給莫幹什麼安慰,反而是會讓莫干感覺到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