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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眾人跪在他的腳下,他們敬畏他,害怕他,連直視他的勇氣也沒有。他冷漠的掃過腳下的人,這裡面有他的兄弟,有那些曾經支持其他兄弟的大臣,不管是哪些人,他所能看到的只有那埋得低低的後腦勺。
就在這時,一人抬起頭來,臉上是燦爛的笑容,他的身後,是瑰麗的朝陽。
這個時候,還會對他微笑的人,只有他了,四目jiāo匯,心中的暖意只有他自己明白。
“眾卿平身!”他微微抬手,睥睨著腳下的人,這將是他的天下。
“謝主隆恩。”
總有那麼一個人,願意陪著自己走過那萬千榮華,無論他尊貴又或者低賤。為帝王者,有這樣一個人,足矣。
公元1711年,愛新覺羅胤禛登基,正式改元雍正,諸皇子以名字有犯聖上之意,齊齊請奏改名,雍正屢次推辭不過,眾皇子皆改胤為允,皇十四子又言自己名字與其名字漢語讀音相似,請奏改名為允禵。
雍正言自家兄弟,無需如此,未准。皇十四子再奏,雍正再次駁回,再三後,皇十四子終是未能改名字。
皇太后聞此事後,對朝拜命婦言,自己二子和睦,雍正為人寬厚,實乃大幸。
眾命婦皆贊之,此後全朝皆贊雍正寬厚,乃百姓之福,兄弟之楷模。
登基大典後,新帝以太上皇病重的理由,自己暫住於壽康宮,重臣皆贊新帝孝順。
一時間,民間對新帝雍正讚譽不斷,整個大清朝一片和睦。
“朕令皇四子胤禛繼位,但念其年幼,朕終是難安,今令皇七子觀其行,聽之言,若再三失度,皇七子可代朕廢之。”
手中的聖旨十分的燙手,允祐沒有想到皇阿瑪會有此舉,他想著今日金鑾殿上胤禛的風範與氣度,閉了閉眼,慢慢的把聖旨卷到了一起。
“福多!”
“奴才在。”
“給爺找個銅盒來。”
半個時辰後,一個厚重的銅盒搬了進來,允祐把聖旨放進盒中,然後上鎖。看著這個厚重的盒子,允祐長嘆一聲,“澆了這把鎖,爺有生之年誰也不能打開這個盒子,爺百年後,這東西隨爺一道葬了吧。”
“嗻,”福多看了眼那個笨重的銅盒,心裡暗驚,他心知這道旨意是太上皇留給自家爺的,但是卻不敢想這道旨意裡面究竟說了什麼,要爺把聖旨放到銅盒裡還要把可以打開的鎖澆死。
胤祐再也沒有看那銅盒一眼,他知道這是康熙給他的一個保命符,是制約胤禛最有利的武器,因為離帝王最近的人,可以一步登天,也可以被狠狠摔到地上。
他選擇這樣做,也是選擇相信胤禛,用著撿來的一生,找到一個值得相信自己的人,已經是老天給他的福氣,他再無所求。
公元1711年,新皇登基後的第五日,太上皇賓天,朝中上下哀痛,雍正罷朝七日。
康熙下葬前的一天,新帝生母烏雅氏發現先帝陪葬品種有一個烏木浮花盒子,並不是十分起眼,但是盒蓋十分光滑,顯然被主人打開過多次。
烏雅氏忍不住讓收拾遺物的小太監把盒子拿到自己面前,現在她已經是全天下最尊貴的女人,所以不用掩飾自己的好奇心,她最終打開了這個材質普通但是外形jīng致的木盒子。
盒子打開後,她愣住了,這裡不是哪個女人的刺繡,也不是什麼珍奇古玩,而是一些不起眼的小玩意,甚至還散發著淡淡的用以防蟲的藥味。
一隻雕刻得實在算不上多好的木雕,幾張怪異的孩子畫,一塊算不得多珍貴的琥珀,還有一張字跡歪歪扭扭紙張已經泛huáng的字,一個手編的福結,一個已經沒有香味的福包,還有其他什麼石頭,玉佩,粗糙的印章。
陪著烏雅氏一道前來的戴佳氏也愣住了,她一眼便看出,這些東西出自誰人之手。
“奴才給主子請安,”李德全跪在二人面前。
“這是…”烏雅氏竟是什麼也問不出來了。
“主子,這是先帝爺指明要陪葬的東西。”李德全在康熙身邊伺候了大半輩子,如今年歲已大,所謂榮華富貴也看透了,對烏雅氏倒也沒有什麼可隱瞞。
烏雅氏把盒子遞還給李德全,“你且忙著。”
“嗻,”李德全接過盒子,小心翼翼的摟進懷裡,退了出去。
戴佳氏眼觀鼻鼻關心,面上沒有半分qíng緒。
烏雅氏轉身執起戴佳氏的手,“姐姐,天不早了,姐姐與我一道去慈寧宮用素齋吧。”
“多謝太后,”戴佳氏規規矩矩行了一禮,與烏雅氏一道出了乾清宮,卻又始終落後對方半步。
烏雅氏出了乾清宮,心裡那份震驚慢慢的減了下去,原來萬歲爺最上心的兒子不是老大,不是老二,也不是十三,竟是腳跛的老七,想著這些年老七與她的親近,與胤禛的親近,烏雅氏暗嘆,她或許應該慶幸,最受寵的是老七,而老七親近的幾個兄弟是自己的兩個兒子與十三,不然眼下的局勢會亂成什麼樣,是她不敢想的。
一個月後,允祐漸漸從康熙逝去的低落qíng緒中走出,他坐在養心殿外的石階上,看著紅彤彤的晚霞。
胤禛走到他一邊,一撩衣袍,竟是毫無形象的陪他一道坐下。
允祐偏頭看著他,臉頰被印得紅彤彤的,“我記得,你很小的時候,我說要陪你看夕陽。”
“我記得,”胤禛難得露出笑容,“不過,那個時候你比我更小。”
“我可不小,”允祐挑眉,“眼見不一定實,我也許比你大。”
“看來你昨天晚上又做奇怪的夢了。”胤禛不以為意,輕笑出聲,抬首看著天際的火燒雲,在寬大龍袍的掩飾下,輕輕的握住允祐的手。
“不信算了,”允祐偏過頭,繼續看天際的晚霞。
胤禛視線落在允祐的側顏上,握住允祐的那隻手緊了緊,他此生終究可以與此人相伴一生,無人阻擾。
你說陪我一道看夕陽,又豈知我想要的只是你陪,而不是看那夕陽呢?
笑意綻開,臉上的冷意漸漸散開。
一生說長不長,說短不短,這樣,已經再好不過了。
----------正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正文到這就結束了,其他某些請大家等番外。
其實在開這個坑的前兩天,我還沒有想自己去寫清穿,後來在一個群談到康熙的九個兒子,我就想到了沒有存在感的五阿哥與七阿哥。然後突然就想開坑,最後我選擇了七阿哥這個基本上連《清史稿》里都沒有多少筆墨的杯具娃。
歷史上的七阿哥並不受重視,死在雍正十年,後來他的長子也被削了爵位,子孫後代也沒有顯赫者。
無論怎麼樣,總算把這個故事進行到了現在,非常非常感謝每一個看此人的人,因為有你們的支持我才能把這個故事好好的寫完。YY出了一個屬於我自己的清穿小說,雖然算不上好,但是能薄君們一笑,也是我的榮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