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頁
第二日胤祐醒來後,就覺得自己腦袋疼,左腳疼,倒吸了兩口冷氣,才艱難的準備起身,誰知旁邊多了一隻手把他扶了起來。
“四哥?”胤祐見胤禛面色不怎麼好看,gān咳了一聲。
胤禛看了他一眼,也不說話,幫著胤祐穿了衣褲,洗了臉才讓門外的士兵去叫太醫。
胤祐見這個狀況,知道肯定是自己惹到這位小心眼四哥,於是乖乖的坐在chuáng上,乖乖的由老太醫拆自己繃帶,甚至連對方用銀針戳自己腳背,他也咬著牙忍了。
“七阿哥,你忍著些,奴才替你用銀針活血,日後免得你年老落下毛病,”老太醫一邊說,一邊又在胤祐的腳背還有小腿上戳下好幾根細長的銀針。
胤祐瞥了眼自己那本來畸形,結果又少了兩根腳趾的左腳,“現在這腳還不叫沒毛病?”
太醫聞言一噎,手下動作倒也不緩,不過那視線落到那腳上時,心裡不得不承認這位七阿哥說的是事qíng,這隻腳確實已經有毛病了。
在旁邊坐著的胤禛朝胤祐望去,見他說這句話時面色很平靜,並沒有憤怒或者悲傷之意,才慢慢的放下心來。他記得幾年前的一個冬天,老九鞭打一個小太監,胤祐上前說了幾句,便被老九罵瘸子,那時候的他正站在十步外的地方替七弟心疼,卻因為怕七弟的額娘被宜妃找麻煩,便硬生生的忍著沒有出來幫七弟出頭。
後來老九與七弟一直不和,言語上也不恭敬,直到成嬪升了妃位才稍稍好了一些。
喝了一口沒有多少滋味的茶壓下心頭的怒意,胤禛走到胤祐身邊,手放到胤祐的肩頭:“不會再有毛病的。”
胤祐本就不是太在意這些,只是胤禛出言安慰,他抬頭對胤禛笑,伸手拍了拍放在自己肩上的手背,“我不怕,四哥不用為我擔心。”
掌心的暖意讓胤禛心生戰慄,另一隻蓋在這隻手上,然後慢慢握緊,“你不怕,我也擔心,只求著日後你的腿無病無痛便好。”
胤祐本因為胤禛握住自己的手有些不自在,但是聽到胤禛這話後,原本的不自在化為說不出的感動,在這個世間,除了成妃與胤禛,還有誰真正的關心他?
“謝謝你,四哥。”此生從小到大,他受胤禛的照顧良多,此時回想起來,便覺得與胤禛jiāo好,是他這輩子最大的幸事,不是因為胤禛是未來的雍正皇帝,而是因為他真正的把自己放在了心上。
胤禛原本不好看的臉色,緩緩的露出一絲笑意。
康熙三十五年七月,朔漠勒石平定。七月底費揚古率軍押解三千餘俘虜回朝,四阿哥與七阿哥同時隨大軍歸京,最終在十月回到京城。
作者有話要說: 歷史上犒賞大軍的是老大。終於把打仗部分扯過去了,內流滿面,廢材表示非常激動嗷嗷嗷嗷↖(^ω^)↗
第42章 誰更重要?
康熙三十五年,四阿哥七阿哥回京,聖上大悅,賞賜不斷,二人生母皆受帝賜。
胤祐回宮後就向康熙述職,梳洗後又趕去向成妃請安,成妃看著自己唯一的兒子走路不自然的樣子,便紅了眼眶。七阿哥在戰場上受傷的消息她早已知道,如今見著胤祐這個樣子,終究是難受。只是看著四周的宮女太監硬生生的忍了下來。
胤祐見成妃這個模樣,心頭一暖,陪著她說了好一會兒話,陪著她用完午膳才回了自己的住所。
大阿哥聽著下面人傳來的消息,看著單子上一樣樣的賞賜,冷笑道:“老四和那沒用的老七這次倒出了個大風頭。”按理說,太子監國,犒軍之事本應jiāo給作為長子的他,沒用到皇阿瑪竟然jiāo給了老四與老七。
老七在軍營里待了一段時日,讓他去也說得過去,讓老四留下犒軍又算什麼意思?他在六年前就已經隨軍攻打葛爾丹,這次又立下不少汗馬功勞,難道還及不上老四麼?
“大阿哥,以奴才看,萬歲爺只怕是為太子造勢,”一個幕僚有些猶豫的開口:“四阿哥是太子那邊的人,萬歲爺向來偏寵太子…”
大阿哥恨恨的捶捶桌角,臉色yīn沉得難看,皇阿瑪,我立下這麼多功勞,還比不過那愛褻玩閹人的老二麼?!
毓慶宮裡,太子心qíng明顯很好,他原本對老四這次還有些忌憚,不過看著回宮不久就找機會給自己請安的老四,心裡那死猜忌也壓在了心底:“老四這次辛苦了,都瘦了不少。”
“多謝太子掛礙,”胤禛大致講了行軍中遇到的一些事qíng,隱晦的表示出對自己留下犒軍有些不解,態度恭敬卻不諂媚。
“皇阿瑪自是英明,我等做兒子的按著他命令做事便好,”太子喝了一口茶:“老四你做得很好。”這次他有意想辦法讓老八與老四在一起,就是為了壓制老大老八,看來這步棋走得不錯。
胤禛抬了抬眼帘,隨即低頭喝茶,“太子所言甚是。”
太子聞言一笑:“我聽說七弟腳受了傷,qíng況怎麼樣了?”
胤禛放下茶杯,微微皺眉答道:“七弟在戰場上手了傷,斷了足趾,參戰後又趕著回京,如今腳傷還未痊癒,只怕是還要將養幾日。”
竟是身體殘缺了麼?太子嘴角的弧度加大,很快又換上擔憂的表qíng,“我那還有些補身子的藥,便有勞四弟幫我替七弟捎去,待我空閒下來,就去看望七弟。”
“我在這便替七弟謝過太子了,”胤禛面露感激之意。
太子見狀微笑,他知老四與老七jiāo好,這番不過是賣老四一個面子,至於原本腳有疾如今還缺了足趾的弟弟,怕是沒有多少造化了。
胤祐傷口已經不痛,只是現在開始結疤,總是讓人忍不住撓癢,而且還需穿鬆軟的鞋襪。他坐在屋裡,索xing脫了左腳上的鞋,靠著太師椅上懶洋洋的翻著一本遊記。
“主子,四阿哥來了,”福多見自家主子這副懶散的樣子,便要上前替他穿好鞋。
“別動,爺就這樣,請四哥進來,你去把皇阿瑪賜下來的新茶泡上,”胤祐揮揮手,懶得這麼折騰,反正是在胤禛面前,他也懶得自己折騰自己遭罪。
“嗻,”福多見主子發話,也沒辦法,只退了出去,卻替自家主子如此信任四阿哥隱隱有些擔憂。
胤禛一進門,就看到太師椅上,某人左腳赤luǒ的露在外面,手中還捧著一本書,旁邊的矮几上放著一杯冒著熱氣的茶,一邊還有兩盤看起來讓人起食yù的點心,慵懶至極。
“你倒是會享受,”在他身邊的椅子上坐下,胤禛原本擔心那顆擔憂的心慢慢放了下來。
“偷得浮生半日閒,”胤祐放下書,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難得回來享受,我自然不能làng費了。”
“我看你是懶病犯了,”胤禛失笑,視線掃過那仍舊纏繞著繃帶的左腳:“這幾日你別去戶部,免得傷口又化膿。”本來六月底傷口已經大好,誰知七月又出戰,然後又是趕路回京,原本打好的傷在路上化膿流血,有時候晚上他都能聽到胤祐在夢裡疼得哼哼的聲音,到了白天,卻是上了藥又與繼續前行,仿佛夜裡的疼痛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