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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果鐸覺得自己真是對牛彈琴,疲憊的坐在太師椅中,揮了揮手,“行了,你覺得沒事就好。回吧。”
“哥,你甭看那些皇子們瞧著是和樂融融,暗槍暗箭的哪兒能少了,他們那些事兒我是不想攙和。可你看著從太子到大阿哥,誰不想拉攏咱們這些宗親呢。”博翁果諾道,“我瞧著九阿哥總不會因這些小事跟咱們翻臉呢?”
博果鐸見弟弟說的話也靠了些譜,正色道,“翻臉倒不至於,倒是聽說九阿哥可不是什麼大度的人,便是大阿哥,爵位比他高年紀比他長,同是皇子,還經常吃九阿哥的虧呢。你只想著他們是想著拉攏咱們,你怎麼不看他這席上請的都是些什麼人,這些日子因著內務府的事,我也請他過府一聚,我難道沒跟你說過,這九阿哥不是個簡單角色,你今日舉止輕浮,又這麼眾目睽睽之下,便是萬歲爺知道了,能討了什麼好處去?”
博翁果諾又不是真傻,無奈的問,“哥,那你說,弟弟該咋辦?要不我備份禮,給九阿哥賠禮道歉。”
“你是要備份禮,後日我再約他過府,你也過來,且記住收起那張輕浮的臉,正正經經的給九阿哥賠不是。”
“哥,我好歹是郡王,再說這事真挑明了,我還怕九阿哥面子上過不去呢。”滿人重禮儀,博果鐸年紀輩份爵位都在這兒擺著,讓他跟九阿哥低頭,他還真開不了這口。
“誰讓你挑明了說,你去得遲的就是一千個不對,你有事絆住腳,在座的誰不比你忙,便是太子爺,難道也沒你忙嗎?”博果鐸教導道,“你且聽我這一回,再說了,在我這園子裡,也只有我們三人,這事兒誰會知道。便是真給外人知道了,別人也得贊你一聲處事周全,就不會再計較此事了,你懂是不懂?”
最後一句已有幾分急切,博翁果諾見哥哥為他氣得要暈過去的模樣,想著自己一把年紀,還要哥哥為自己cao心,很有幾分過意不去,便點頭應了。
第52章 周扒皮和小包子們的故事
博果鐸與博翁果諾兩兄弟擔心同胤禟結了仇,博果鐸為了給弟弟擦屁股,下帖子請胤禟小聚。
胤禟也沒拿架子,博翁果諾這種人並不難對付,雖好色也些,可你再給他個膽子,他也不敢對皇子咋樣。他來,也是為了讓這兩兄弟安心。
這一年的冬天,胤禟很勤快的參加了宗室的jiāo際活動,誰家生孩子娶老婆過生日死父母,他都會去露個小臉兒。皇親顯貴也漸漸的對九阿哥熟悉起來,原先以為人家念書念酸了不愛與咱們jiāo際了,如今一看,明明是長袖善舞八面玲瓏呢。
過了年,胤禟先是同康熙做了筆生意,他將自己的建築隊賣給了內務府。胤禟修的路也是遠近聞名,城外的官道又寬敞又平整,關鍵是銀子還花得少,便宜,省錢。
“兒子在京城有好幾家鋪子呢,一年也賺得不少,還有皇阿瑪這裡的提成,算起來也夠我府上花銷了。”胤禟道,“俗話說要致富先修路,修路,是件大事。如今我把著水泥的配方,賺的也是皇阿瑪的銀子,有什麼意思,倒不若把這方子孝敬了皇阿瑪。日後朝廷用起來也方便。”
康熙聽胤禟說得頭頭是道,可也沒讓胤禟吃虧的道理,便給了胤禟兩萬兩銀子,說是內務府買的。胤禟嘴角抽了抽,忍了下來,媽的,你打發叫花子呢,笑道,“我有心孝敬,皇阿瑪還賞什麼銀子,真是見外了。”這銀子留著給你養老吧。胤禟笑,“依兒臣愚見,天下的路多了去,每個地方官都上請修路,這方子怕是得漏出去。再者,朝廷修路,一般用的也不是朝廷的人手,或是抽丁修路,或是包給商人,兩者都要用銀子的。如今打這水泥配方的人不少,不如兒臣限量賣出去,倒是能小賺一筆。”
在康熙看來,胤禟別的不大在行,賺銀子這一項,頗有些天賦,聽胤禟如此解說一番,也便同意了,反正是人家白給的配方。
胤禟組織了一次不小的專利轉讓拍賣會。
在京的商人,只要不是瞎子聾子,便知道九阿哥的大名。人家九阿哥雖然是特權階層,可人家做起生意來還是依靠市場規則,偏偏人家鋪子的生意比同行的都好,這實在不能不讓鬱卒。再者,對海外貿易,九阿哥的銀子真是賺得讓諸多大商人眼紅。
這些人尋了多少門路想跟九阿哥搭上關係,都未能如願,不過也漸有消息出來,內務府要重新洗牌。因這個,多少人沒回家過年,留在京中打探,想得就是分一杯羹。
不過,如今第一個卻是水泥配方大拍賣,解釋得很清楚,有意參加者都可以報名,九阿哥斟選二十家參加競拍,選出前十位,價高者得。
具體cao作過程康熙並不是很清楚,他是負責點銀票的人,看著卷中數目,康熙才明白為啥胤禟堅決推辭掉他賞的兩萬兩銀子,人家這是諷刺他呢。人家一個配方好歹一賣就賣出兩百萬兩,你給人家兩萬兩,人家沒當著你面兒摔你臉上就是脾氣好了。
康熙“咳”了一下,“這大半個月,你也忙累了,朕想著,你也啥都不缺,倒不知該如何賞你了。”國家大了去,成天不是旱就是澇,天災人禍的,免稅不說還得倒貼賑災銀子,他缺的就是銀子。
太子也是一直關注胤禟拍賣會的人,起初還想著,不過是個小小水泥方子,倒不必如此大張旗鼓。如今一看,這麼個小方子能賣兩百萬,驚得太子殿下以為銀子貶值了,微服私訪時往菜市場挎籃子賣jī蛋的大媽處一打聽,jī蛋還是一文錢一個,物價正常。
太子殿下是名正言順的儲君,龍椅第一順位繼承人,康熙的銀子就是他的銀子,康熙的私房日後便是他的私房,如今見了銀子,也分外和悅,笑道,“依兒臣看,小九兒這些天是真下心思了,皇阿瑪別的不用賞,賞他半月假,讓他好好休息一番。”
靠!真不愧是父子,一個周扒皮,一個huáng世仁。
於是,胤禟休息去了,去看他兒子。
弘恪小朋友已經過了兩周歲生日,胤禟想著兒子教育要從小抓起,便到太子的毓慶宮去看望兒子。
康熙有意讓弘恪多與弘旭接觸,太子殿下的心事更是複雜,兄弟中他最親近的便是胤禟,自是不會外待了弘恪,又擔心胤禟想歪了。夾在康熙同胤禟中間,太子殿下只得叮囑太子妃安排最妥當的奴才看護小弘恪,不求有功但願無過。
胤禟拿出個小把戲便將兩人逗得咯咯笑,帶著兩個小傢伙到院子裡曬太陽,同時指揮著奴才煮牛奶給兩個小傢伙吃,卻發現了自家兒子個天大的敗家毛病。
小傢伙年紀雖小,吃東西卻最討厭嬤嬤在一邊喂,喝牛奶都是捧著小碗自己喝,胤禟笑著點頭,“就是這樣,男孩子要學會獨立,自己喝吧。”
兩個小傢伙玩兒得有些渴了,都捧著小瑪瑙碗兒咕咚咕咚,喝了大半後,抬袖子一抹嘴,“咣噹”便將鑲著一圈兒珍珠的小瑪瑙碗兒摔到了地上。
毓慶宮建得jīng致,地上都鋪著石磚,這小東西一抬手便粹了個八百萬的古董,直把胤禟心疼得差點犯心臟病。
“咣噹”——
弘旭小朋友有樣學樣,也把自己的哥哥將碗摔了個粉碎,還傻兮兮的朝弘恪咧嘴笑。
胤禟眉毛差點豎起來,擼袖子拽過弘恪對著小屁股便是兩巴掌,邊打邊罵,“小敗家子,你再給老子摔一個,揍不死你!”
弘恪雖小,可極識時務,小屁股扭了扭,掙不開,只得求饒認錯,“不敢了不敢了!”
弘旭平日裡見胤禟並不多,一見自己的弘恪哥哥被人欺負了,嗷一嗓子便撲了上去,動作飛快,頗有些一流高手的潛質,小嘴兒張到最大,一口咬在胤禟手背上。
人們常形容一個人用了全力,便會說連“吃奶的勁兒”都用上了,吃奶的勁兒究竟有多大,此刻胤禟深有體會,痛得一個哆嗦,差點兒把小東西甩出去。
此時內侍宮婢奶娘嬤嬤也顧不得什麼規矩,一擁而上,先是救下可憐的弘恪,可……不論誰怎麼說,弘旭是衝著咬死欺負哥哥的大壞蛋的勁兒頭來的,死不鬆口,胤禟只得祭出絕技,哆嗦著捏住小東西的鼻子,這才把自己可憐的手解救出來。
向來完美無瑕的手背上,一圈小奶牙印,透著血絲腫了起來。
弘旭早跑到弘恪旁邊,小胳膊一伸將弘恪護在身後,仰著頭大聲說,“哥哥別怕,他敢打你,我叫阿瑪揍死他!”
如此混亂的場面,兩個教養嬤嬤是宮裡老人,早派人去通知了太子妃,太子妃一聽兩個心肝兒挨了打,頓時坐不住了,挺著大肚子就要過來。太子殿下在毓慶宮外書房議事,聽人說了忙先去穩住太子妃,又去救自己的兒子,剛好聽到自家兒子的宣言,咳了一下,訓道,“胡說什麼!這是你九叔!你再敢不敬!是想吃板子了不是!”又問事由。
叫誰說這也不是大事,太子還得給胤禟面子,對兩個小的道,“碗是用來盛東西的,好端端得你們摔它做什麼,知道錯了沒?”
小傢伙們兒不懼認錯,都乖乖的認了,太子道,“太子妃正惦記你們呢,去看看吧。”
待小的走了,太子無奈,“不就摔了個碗麼?值什麼讓你大動肝火,都是小孩子,你倒捨得動手。”
“那是一般的碗嗎?珍珠瑪瑙碗,一個碗也得百十兩銀子。”胤禟想了想,“以後別給他們用好東西。”
“行了,我給你二百兩補上,你別生這個氣了。”太子注意到胤禟的手,挽起來看了一回,問,“給誰咬的?”
“你家的小崽子。”胤禟瞪了太子一眼,“正好,連醫藥費,你一塊兒給了吧。”
太子輕笑,“去我屋裡,有藥。”
……
胤禟去上藥,卻給太子妃堵上,好一頓排揎,“九弟難得來看一趟孩子,這又是打又是罵。我還以為兩個孩子是犯了天條呢,小孩子手勁兒輕,拿不穩掉地上也是有的。難道誰都跟九弟一樣,生而知之不成?”還諷刺上了,“兩個孩子我照看了這些日子,平日裡哪兒受過半分委屈,掉過半顆眼淚,今天倒好,你瞧瞧你把弘恪打的,他縱是不對,可年紀小,又不笨,你講道理也是聽得懂的?難道非得拿出你做阿瑪的譜兒,不打幾下,就不能證明你九貝勒的威嚴不是?”
胤禟抱頭逃跑,怪不得人說為女則弱為母則qiáng,想當初太子妃沒孩子時,那真是溫柔端莊,如今有了孩子,直接朝母老虎發展。
另一邊兒,弘恪寶寶和弘旭寶寶的房間裡。
弘旭寶寶坐在榻上問,“哥哥,你屁股還疼不疼了?”
“不疼,冬天穿得多,跟撓痒痒差不多。”唉,恪寶寶,難得你二周歲高齡便知道什麼是“撓痒痒”。
弘旭歪著腦袋問,“哥哥,那壞蛋是誰啊?我們的九叔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