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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張了張嘴,到底什麼也沒說。
胤禟晚上睡得早便起得早,康熙還未下朝,他便起了,收拾妥當,便命人傳了早膳。
魏珠小心翼翼的問了句,“阿哥不等萬歲爺下朝一起用麼?”
看了看架子上的小座鐘,胤禟道,“皇阿瑪還得半個時辰才下朝呢。不等了,我今天有事。”
四樣餑餑四樣果品四葷四素再加兩樣粥點。
魏珠在一旁布菜,胤禟半個小時也就吃好了,漱了口喝了茶,便出宮了。
康熙回來時正趕上小太監往外抬膳食,進屋問了一句,“九阿哥呢?”
幾個宮婢上前伺候康熙換常服,魏珠十二萬分的小心回稟,“回萬歲爺的話,今兒個九阿哥卯正便起了,想著萬歲爺還未下朝,九阿哥說要出去辦點事,便先用了早膳。”
康熙道,“那你再去傳一桌。”
雖然知道胤禟是為什麼賭氣,可康熙實在做不出因內寵枉國法的事,他也想不出好辦法哄胤禟消氣,便隨他去了。
第62章 分手
胤禟去了鋪子裡。
江和想上去打聽打聽李衛之事,見胤禟臉色不是很好,眉宇之間有幾分憔悴,便沒開口。
“過戶的事,辦得怎麼樣了?”
“回九爺,已經辦好了。”江和的效率極高。
胤禟點了點頭,“按律,李衛雖是失手使人落水至死,也得判幾年大牢。”
“能撿回一條命,小的感激不盡。”江和給胤禟磕了個頭,“都是九爺費心周旋。”
“起來。”胤禟笑,“別愁眉苦臉了,我有大半個月沒來,鋪子裡生意怎麼樣?”
“回九爺,都挺好的。胭脂鋪子如今開了五家分店,咱們的銀樓也開了兩家分店。”江和道,“九爺這兩年心思都用在內務府上了,我守成有餘魄力不足。”
“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難。”胤禟笑,“如今我不在內務府當差了,咱們得把鋪子的生意合計合計,再有,你身邊的人做個清查。”
江和一愣,瞬間明白胤禟是什麼意思,胤禟道,“昨天我去宮裡,皇阿瑪早便知道你為李衛上下打點的事。查出是誰泄的秘,把這個人jiāo給我。”
江和臉漲得通紅,胤禟笑著安慰,“這也是常qíng,像我身邊的幾個也不知道誰是真正忠心,誰是jian細呢。”
“九爺,您不在內務府當差,那要不要叫江南回來?”江和不無擔憂,他父母去逝的早,只留下他兄弟二人相依為命。當初江南本來是念書想走科舉,後來跟他到鋪子裡來得多了,心便荒了。求著胤禟補了個內務府的缺,如今胤禟突然之間說不在內務府當差了,這其中定有齷齪,江和不便詢問,可著實擔心弟弟。
“隨意吧,問問江南的意見。內務府總管是太子哥哥的人,但凡不會找江南的麻煩,何況江南也是個機伶的。”胤禟曲指敲了敲桌子道,“你問問他,若是他想回來,鋪子裡也有他的位置。”
江和應了。
“你把去年銀樓的帳本子給我瞧瞧。”
“是。”
胤禟在屋裡一直看帳看到打烊,中午飯也是從外面酒樓叫的菜送進去吃的。直到傍晚,外頭小林子催了好幾遭,胤禟也只看了三分之一。
拿了一本帳冊,胤禟才回宮。
康熙這一天沒見到胤禟,還擔心胤禟生氣回府住了,讓魏珠出宮找了一趟,務必把人叫回宮。
魏珠為人仔細,捧著青底藍花的大斗篷給胤禟披好,再畢恭畢敬的請胤禟上車。
……
梁九功正在院子裡轉圈兒,他進去呆不了半刻鐘便得給康熙罵出來,著他出來看九阿哥回宮沒。梁九功知道屋裡沒好氣受,索xing在院子裡等。
這一見胤禟猶如見到了救命的觀世音,迎上前,笑道,“可算把阿哥盼回來了,萬歲爺在西暖閣等著您呢,阿哥快隨老奴進去吧。”
康熙盤腿坐在炕上讀書,胤禟也未行禮,笑道,“皇阿瑪看書呢。”
“今天去哪兒了,這麼晚還不回宮,朕派魏珠去找你了。”
“去鋪子裡了。”胤禟笑著解下披風,坐在炕桌的另一側,“我還沒吃飯呢,肚子餓,梁諳達,傳晚膳。”
“鋪里很忙麼?”
“嗯。”胤禟笑問,“皇阿瑪吃過了嗎?要不要一起用膳?”
“朕就是等著你呢。”
胤禟笑了笑,“中午吃的酒樓的菜,超難吃。以後宮裡做好了,讓魏珠給我送吧。”
“也好。”康熙喜歡胤禟對他有所依賴,“梁九功,你心細,一會兒去跟御膳房說一聲,按著九阿哥的口味兒準備。中午著魏珠送去。”
梁九功忙應了。
胤禟láng吞虎咽的用了晚膳,沒跟康熙聊幾句便開始看帳本子,記下一個個的數據。
康熙本想著今天把人哄哄然後滾chuáng單來著,等到打更了胤禟仍在聚jīng會神的工作,康熙道,“明天再忙也不遲,先睡吧。”
看了看時鐘,胤禟伸個懶腰,炕上被褥鋪得整齊,可只有一chuáng被子,想了想便脫衣服睡了。
康熙摟著溫香暖玉,呼吸便有些不穩。胤禟並不是縱yù的人,他xing子相當冷清,康熙則大相反,皇帝若是三五天不召幸後宮,太后便得問問是不是龍體不適,可見康熙以前過得是啥樣生活。
手很自然的搭在胤禟的腰上,順著流暢的腰線忍不住往下滑了兩寸落在胤禟軟軟乎乎的屁股上,見胤禟沒反對,康熙揉了幾把,另一手握住胤禟前面的。
胤禟忍不住皺眉,他眉極長,略帶殺氣,此時微蹙著,卻讓人無端覺得脆弱,隨著康熙的動作,漸漸湧起,似乎連心臟都有些發麻發蘇,胤禟咬著唇,呼吸變得粗重,雙頰染紅,一片chūn色。
“別……嗯……”
胤禟眼角泛紅,淚光閃爍,抑制不住的呻吟自紅唇中逸中,快感讓神經麻痹……康熙的動作卻慢了下來,胤禟不滿的瞪著康熙,聲音有些喑啞,“別停……”
“寶貝,等等。”
……
歡愉過後,康熙摟著累極的胤禟,細細啃噬著纖細潔白的頸項。胤禟有些癢有些疼,想躲卻躲不開,打了個呵欠,“好累,睡吧。”
“朕知道你不高興。”康熙的聲音很輕,“李衛的事朕不管了,你自己去辦。救得出來是你的本事,救不出來,你也不要來找朕說qíng。可好?”
“哦。”
“內務府的差事也別辭了。”
“不行。”胤禟微微睜開眼,淡淡地說,“我不想再給別人做事了。內務府那邊兒早說好的,我抽一成利潤。帳上的數目也清楚,算算把銀子給我。其他的你找人接手吧。”
“我這輩子不用想什麼高官顯爵的事兒了,估計以後也沒什麼能留給家貝,索xing多賺些家底給他吧。”胤禟善解人意的說了一句,“你好好當皇帝,不用顧慮我太多。”
康熙忽然問,“小九,你怨朕麼?”
“何必說這些,”胤禟道,“喜歡並不代表一切,你有萬里江山,我也有自己的兒女,雙方各有立場。我們有私,私qíng也不能違國法。你是想著做聖明君王的,幸與不幸也只是這輩子而已。”
“家貝那裡你且放心,少不了他一個王爵。”
“我知道了,睡吧。”
胤禟一直忙於店鋪的生意,留在養心殿的時間就少,便是太子常去議事,也見不到胤禟的影子。
康熙卻是明白胤禟與自己漸漸遠了,胤禟回宮的時辰晚,即使回來也總是免不了寫寫畫畫。關於朝政的事,胤禟不再開口點說半句,即便康熙有問,胤禟三五句便轉移話題。
鋪子上的生意,胤禟也極少說,倒是花銀子買了幾個莊子。
康熙終於在某一天晚上道,“你家裡你鋪子裡的人,朕都讓他們回去了。”
“哦。”胤禟點了點頭,康熙道,“朕保證,絕不會再派人跟著你。”又問,“你呢,你賭氣賭夠了沒?”
“皇阿瑪覺得我是在賭氣?”胤禟一笑,搖了搖頭,“開始或許是吧。現在我沒有賭氣。皇阿瑪,你有你的朝政,我也有自己的事業。我現在也很忙,再說行商為小道,這點陳芝麻爛穀子的事跟您說便是làng費您的時間呢。”
“除了這些,你沒別的話跟朕說麼?”康熙正色問。
“皇阿瑪,您了解我多少?”胤禟勾唇冷笑,“算了,我們不要吵架,一點意義都沒有。您覺得我們現在在一起還合適嗎?我們彼此毫無信任,除了上chuáng,並不能讓對方快活。就算是真心喜歡,這種日子過得又有什麼意思?你始終提防我,撤回對我的監視便是最大的讓步。而我,我也不知道,現在對著你該說什麼。我根本不信任你,你說的話做的事,都讓我覺得無法信任。”
康熙默然,眼睛緊緊的鎖著胤禟,冷聲問,“你要說什麼?”
康熙的目光有若實質,胤禟絲毫不覺,說道,“我們分開一段時間吧。給彼此一個安靜的空間,我們現在的並不適合繼續在一起。”
康熙是多麼高傲的人,不論如何的心灰意冷憤怒痛恨,也絕不會哀求挽留。
他已經做出了挽留的讓步,可人家根本不屑一顧,康熙只是揮了揮手,仿佛要斬斷什麼,“好,朕答應你。你不必再到朕這兒來了,以前的約定作廢,你願意跟誰在一起便跟誰在一起。梁九功,去把九阿哥的東西收拾好,派車送他回府。”
“弘恪弘玉,我也一併帶回去。”
“弘玉,隨你的便。”康熙坐回炕上,一張臉已經恢復平靜,對待胤禟也沒半點好氣兒,冷冷的說,“弘恪,朕會親自帶在身邊教養,你不必cao心。你要記牢,為臣便要有臣子的本份,沒事便跪安吧。”
胤禟行禮後轉身離開,沒半點留戀不舍,康熙氣得捶桌子咒罵,“養不熟的小白眼兒láng!梁九功,梁九功,狗奴才,跑哪兒去了!”
梁九功從外面飛奔進殿,跪伏在地上,康熙罵,“你聾了不成!把後殿收拾出來,去毓慶宮傳旨,弘恪弘旭自今日起放在朕身邊教導!”
“嗻!”
皇宮之內根本沒有秘密,何況是這麼大的動靜。
胤禟受寵那是人盡皆知,這小子三歲便養在康熙身邊,後來進了學才搬到阿哥所,就這樣,三五日的康熙還會留他在養心殿過夜。至今養心殿西暖閣也是按著九阿哥的心意布置,這事兒,並不是秘密。
那胤禟搬出養心殿就更不是秘密了,太后還問了一句,康熙笑,“小九兒大了,朕也沒一直把他留在身邊的道理。倒是弘恪弘旭,漸知人事,也該啟蒙了。朕如今jīng神頭兒還足,還能照看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