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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現在危險的大環境,學校的課程跟以往相比已經發生了極大的改變,那些舊日典籍雖然被好好保存了起來,但是現在學生們學習的更多的是方便生活的技能。
他知道,有的孩子其實更擅長一些文學方面的東西,但是沒辦法,他們首先要學著怎麼提高自己的生存機率,才能考慮這些現在只能當作興趣來學習的知識。
然而寧大儒等人的到來,讓他看到另一個方向,這批書生有輔助戰鬥的能力,而且他們的能力跟異人那種完全靠運氣的隨機能力來源不同,是可以靠培養學習得到。
這讓他心中升起一絲絲野望,書生們有一天會老去會受傷會死亡,但是如果培養出來接班人,那文氣便可薪火相傳,永遠庇護著這座城市。
寧大儒喜出望外,連學校的薪資都沒問,便一口答應了。
老先生自啟蒙起,大半輩子都在念書教書做學問,他才氣縱橫,有能力的人哪怕性格再謙和,內心也是驕傲的。
可是末日之後,他的一身本事突然大打折扣,及至到瞭望鄉城,甚至得靠學生們養著。
現在他們這些人才剛來,重要的工作自然不可能交給他們來做,包括林宜民在內的眾書生,乾的都是體力活兒,寧大儒是做不成的。
所以夏琛一說給他一份工作,還是他最喜歡最擅長的教書育人,老先生高興壞了,二話不說便應了下來。
不過現在學生們的課程已經安排好,重新更改要讓孟先生去協調,而且不是所有孩子都擅長適合跟著寧大儒做學問,教授的學生還需要進行一個甄選。
聽說一時還不能去上課,老先生雖然能理解,但眼底的失落還是挺明顯的,又巴巴地問能不能去學堂旁聽。
學校的事兒夏琛基本不怎麼插手,這些得跟孟先生說,他想了想,看出老爺子挺想找點兒事兒做的,便問他會不會刻章。
老先生不明所以,老老實實道:「會是會,就是老夫年紀大了,手不穩,刻刀用不好。」
刻章是個精細活兒,得手上力道掌握精準才行,不過夏琛找他也不是刻章的。
冬季的時候,他家子箋忙了大半個冬天,給他刻了一套活字字模,現在已經用上了,千字文這種以往得手抄的書籍,現在都能自己印了,孟先生他們都說方便好用。
但是字模這種東西,並不是一個字刻一個就夠了,千字文暫不提,印別的東西,有些常用字一頁往往有好幾個,就得多刻幾個。
另外,因為只有一套字模,所以只能慢慢印,而且連替換的都沒有。
夏琛就想著,寧大儒不能刻,但他能寫啊!
倒字寫好之後,再找個木匠刻,也許刻不了子箋那麼好,但現階段夠用了。
他將這份工作跟寧大儒一說,老先生又對他說的活字印刷感興趣起來,滿口應下差事,他雖然用不好刻刀,但寫個字兒還是沒問題的。
這邊剛把寧大儒安置好,南哥兒就興沖沖地跑進來跟他說,徐鶴來和徐老道回來了。
南哥兒前段時間跟細娘他們外出,不但換回來很多值錢的物資,還挖了一個基地的人手回來,他們整個小隊都得到一筆無比豐厚的獎金。
南哥兒的聘禮錢都快一下子攢出來了,大約是嘗到了甜頭,之後的護送任務他也接了,歇了兩天護送的是第二波的倖存者。
任務圓滿完成,又得一筆獎勵,夏琛本以為這懶散的小子攢夠了聘禮,該又變回去了,沒想到他跟變了個人似的,接任務接的特別勤快。
夏琛好奇問了一嘴,南哥兒振振有詞:「聘禮錢是攢夠了,我不得給嬌娘租個好點兒的房子?以後小叔你要是讓買房了,那我還得攢錢買房是不?而且我娶了嬌娘,得給她買好吃的,可不得多掙錢。」
夏琛:「……」
難怪有人說男人結了婚就會變成熟,這簡直跟吃了特效化肥一樣,直接被催熟透了啊!
傻侄子突然上進了,還有點怪不習慣的,不過也不能一直放他往外跑,現在外面可不安穩。
今個兒他正好在城門那塊兒巡邏,老遠看見南瓜馬車標誌性的身影漸漸靠近,本以為是外出的搜尋隊,再一想,不對啊,因為新來了太多遷移者,護衛隊巡邏壓力陡增,最近可沒有人外出。
那幾支私人搜尋隊,最近也在城裡忙著,沒人外出。
直到徐鶴來在樹牆外跳下馬車,南哥兒一眼認出這小夥伴兒,連招呼都沒來得及打,撒腿跑回去給他小叔報信。
小夥伴兒終於回來了,夏琛同樣喜不自勝,當即同南哥兒一起,出去迎他。
走到城門口,正看見他們站在今日領了講解任務的小學生面前,正聽他說話。
夏琛打眼一瞧,除了徐老道和徐鶴來這師徒倆,他們身邊還跟了幾個陌生人,一個四十來歲的中年人,一個年輕人一個少年人,還有兩個小孩子,最小的那個看起來只有四五歲的樣子。
他們幾個,包括徐鶴來師徒都沒有穿常穿的道袍,身上的衣服都又髒又舊,那個少年人還有兩個小孩,身上的衣服明顯不合身,可能是大人的衣服改的。
徐鶴來師徒離開的時候,夏琛給他們準備了充足的物資,可惜那會兒還沒有葫蘆娃,只能儘量往南瓜馬車上塞。
看他們現在的情況,在外面過得大約不太好,不過人回來就好了,其他的夏琛覺得都無所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