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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我這就給您拿啊。」
前頭司機轉過身,遞了一板藥給餘風。
圓臉,大耳,相貌和善,別說,就面相而言,還真有那麼幾分點心師傅的意思。
對著一個才剛見過的人,忽然對著他笑個不停,終究是不大有禮貌的行為,不管他本身是否懷揣著惡意。
「抱歉,抱歉啊,我沒有要笑話您的意思。」
康師父不在意地揮了揮手,笑呵呵地道,「沒事兒,也不止您一個。大傢伙頭一回聽見,都是這種反應。其實也挺好。好記不說,保管認識我的人印象深刻。打個比方,要是下回您還坐我這車,見到我,絕不會喊什麼陳師傅,孫師傅,是不?」
肖自南失笑。
還真是這個道理。
跟司機康師父這麼一說笑,肖自南因為身處車內而緊張的心情都不自覺地緩解了不少。
他這位師哥是個大寶藏,他身邊的人也都很有意思,肖自南心想。
比如小季清,比如他的老師,比如那位邵律師。
噢,不對,也有例外。
那位姓公孫的經紀人似乎就不大待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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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先把藥吃了。」
躺在掌心上的白色的藥丸被遞到了肖自南的跟前。
「不用了,謝謝師哥。我靠著休息一下就好。」
肖自南微笑著婉拒。
他很清楚,他這暈車跟普通意義上的暈車並不是一回事。
他之所以暈車,更多是心裡上的反應,是一種應激反應,也就是醫學上所說的PTSD,是一種創傷後的應激障礙。
就算他把整板暈車藥吃下去,也不會有任何的效果。
餘風沉默。
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注視著青年,「師弟,你是不是怕苦?」
青年臉上的笑意僵在了唇邊。
「啊,師哥,我忽然覺得好睏。我先眯著睡一會兒。」
肖自南的腦袋往椅背後頭靠去,遇到了阻礙。
後腦勺被一隻大掌扣住。
男人身子欺近,極具衝擊性的五官映在他的眼裡放大。
肖自南呆住。
青年怔愣的功夫,白色的藥丸帶著男人掌心的溫熱,被拍進了青年的嘴裡。
喉嚨本能地吞咽了下去。
「唔~~~」
苦味占據了全部的感官,肖自南的眉頭跟臉都皺成了一團。
「喝水。」
已經擰開了瓶蓋的礦泉水瓶被遞過去。
肖自南也顧不得跟男人算帳,他就著餘風的手,仰頭大口地灌了好幾口。
喉間的苦味還是久久不散。
太苦了。
眼角都沁出了淚。
青年含嗔帶怨地睨了過來,眼底蘊著一層薄薄的水光。
如石投水。
漣漪在心底迅速蕩漾開去。
餘風握著礦泉水的手險些沒能拿穩。
「康師父,有甜嘴的嗎?」
開口聲音仍是穩的。
唯有手中礦泉水瓶的蓋子,擰了幾次,才堪堪將瓶蓋給擰上。
康師父大概是個哆啦A夢,在外套衣服的口袋裡掏了掏,扭過頭,還當真遞了一包未開封的旺仔QQ軟糖過來,「這個成麼?我買來哄孩子用的。」
司機這樣的工作,時間相對上班族朝九晚五的打卡上班制度也要靈活一些。
有時候家裡人太忙,實在抽不出身去接孩子,康師父就只能頂上。
但時間未必能夠卡那麼准,去得晚了,孩子難免會嘴巴嘟起,一臉的不高興。
他便時常在兜里備幾包糖果。
孩子見了糖果就高興了,轉頭就把他去遲了的事兒給忘在了腦後,可有效果。
康師父那一句,哄孩子用的,令肖自南原本興沖沖地伸手接過餘風手裡軟糖的動作,有那麼幾秒鐘的遲疑。
餘風拆開包裝,遞過去,「不苦了?」
肖自南發誓,他分明瞧見了這人眼中一閃而過的笑意!
肖自南黑著臉,從裡頭拿了軟糖。
一連吃了好幾顆,口中那苦味才總算被壓了下去。
前頭康師父笑聲爽朗地道,「呵呵。我家妞妞每次吃藥,也得連哄帶騙的。好不容哄著她吃了藥,也得給幾顆糖果或者零嘴甜甜嘴,要不就給你掉金豆子。」
肖自南:「……」
吃在嘴裡的糖一點也不甜了!
餘風在心裡默默地記下。
以後要在車上常備暈車藥,以及……各式各樣的糖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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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不是甜食天然有讓人放鬆愉悅的作用。
暈車藥有沒有效果他不知道,吃了幾顆軟糖,手心不再都是冷汗倒是真的,身體也不再那麼緊張。
現在的包裝大都是欺騙性包裝。
瞧著也有一小袋,結果裡頭就只有幾顆糖,一點不經吃。
一整包可樂味的QQ糖很快就見了底。
肖老師要臉。
肖自南沒直接張口問康師父還有沒有糖,他用手肘輕輕碰了碰邊上的男人,「師哥,你幫我問問那位康師父,還有沒有軟糖成麼?」
就跟地下黨街頭似的,青年壓低音量,舌尖不自覺地舔了舔唇瓣,上面還有QQ糖的甜味。
挺上頭。
青年舌尖粉嫩,稱得唇紅,齒白。
舌尖舔過唇瓣,水潤生澤,似在邀人一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