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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師弟不介意……」
「什麼?」
肖自南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已經倏地騰空。
男人已經將他一個打橫給抱了起來。
一直到了洗手間,餘風才將懷裡的青年給放下來。
肖自南臉色爆紅。
身體急於釋放,肖自南轉過頭,幽幽地對站在邊上的男人道,「師哥,能麻煩你先出去一下嗎?」
這人站在邊上,他根本噓不出來好麼!
餘風完全是出於對青年的擔心,這才一時忘了出去,男人耳尖微紅,低聲道,「等你好了之後告訴我一聲。」
肖自南摸了摸自己的耳尖,「嗯」。
—
肖自南上完廁所,是再一次被餘風給抱回床上的。
這種三料影帝親自抱著上廁所的待遇,其他人享受過麼?
必須沒有了。
四海八荒,天上地下,他這是獨一份。
看來,偶爾生個病,也還不錯。
被影帝專人伺候,多少人想都不敢想的事兒。
肖自南的好心情,在看見餘風遞過來的那一瓶蓋藥丸的時候,徹底終結。
「師哥,我忽然覺得有點困。我再睡一會兒。」
肖自南把身後的枕頭放下,身體往下躺。
「乖,先把藥給吃了。」
餘風剛才看過肖自南放在床頭柜上的溫度計,三十八度三,燒得還是有點厲害。
按照醫囑,要是到了第二天,也就是今天,高燒還是沒有退下來,除了餵藥,還得吃退燒藥和消炎藥。
知道青年不喜吃藥,餘風只好耐心地哄著,「乖」字一說出口,兩人皆是一愣。
怎麼聽,自己似乎都有占青年便宜的意思。
餘風耳尖覆了一層薄紅,有些笨拙地解釋,「抱歉,我……」
「小時候,我不肯吃藥,我媽也總是會輕聲地哄我,妞,乖,不許鬧了。要吃藥,吃了藥,病才能好得快。」
這是青年第一次,主動提及自己家裡的情況。
餘風耐心地聽著,被青年話語裡的一個稱呼給吸引了注意,「妞?」
「嗯。」
肖自南笑著解釋道,「我們家那邊的方言。無論是男孩兒女孩兒,長輩都會稱呼為妞。」
後來,他從那個江南小鎮離開後,就再也沒有人喚過他妞了,也再沒有人哄過他吃藥。
「妞,乖,不許鬧了。要吃藥,吃了藥,病才能好得快。」
餘風以為青年是想媽媽了,他小時候大部分時候都是跟外公住在一起,跟母親在一起的時間非常短,他童年關於父母的記憶其實並不多,他的母親從未哄過他吃藥,甚至他們坐在一張飯桌上一起吃飯的時間都少。
他只能試著靠青年的描述,去想像尋常母親會如何溫柔哄著自己的孩子,也試著用那樣的語氣哄著青年。
餘風本身的聲音是偏清冽低沉的男聲,當他刻意調整嗓音,加之用上配音的技巧,竟將一個年輕母親溫柔的聲音模仿地惟妙惟肖。
肖自南睫毛一顫。
母親這個角色,在他的成長前期有多溫暖,後面就有多不堪。
深知男人對情緒的觀察素來敏銳,肖自南眨了眨眼,故意道,「師哥是想當我媽?」
餘風果然因為青年的這句玩笑,被轉移了注意力,「口無遮攔。」
手指輕彈了下肖自南的額頭,餘風轉身,給肖自南倒了一杯水。
知道自己這次是躲不過去了,肖自南只好將藥丸一次性全給倒進了嘴裡,就著水一口吞下。
其中有一顆卡在了喉嚨里,苦得他差點想要原地去世!
青年的五官全部皺到了一起,餘風便猜到,應當是有藥卡在了喉嚨里,趕緊又給他倒了一杯,還給他剝了一顆薄荷糖。
糖是餘風在出發來清城之前在家裡拿的,純粹是以備不時之需。
未曾想,竟當真派上了用場。
餘風剝了糖,剛要遞給青年,忽地,指尖傳來溫熱的觸感。
青年的舌尖掃過他的指尖,手上的薄荷糖已經被卷了去。
喉間一緊,餘風目光炙熱。
青年毫無所覺,因為嘴裡多了一顆糖,腮幫子鼓起一塊,像是屯了食物的小倉鼠。
餘風一連在心底默念了幾遍清心咒,才總算是壓下腹部的燥熱。
想到青年從醒來到現在都沒吃過什麼東西,餘風開口問道,「肚子餓不餓,有沒有什麼想吃的?我去給你點些吃的。」
肖自南從昨天起就沒怎麼進過食,現在是真的餓了。
餘風一提起吃的,肖自南就滿腦子全是想吃的美食小吃,嘴裡的薄荷糖都不那麼甜了,一心一意只想吃好吃的。
「蝦仁腸粉,肉羹,肉燕,雲吞麵,燒麥,螺螄粉……」
餘風:「……」
且不說這些東西酒店提不提供,就算是提供……
「醫生說,在你的胃沒有養好之前,只能吃些流食。就算是過幾天病情穩定下來,也要以清淡為主,不然以後很容易留下後遺症,不好調理。」
肖自南:「???!!!」
晴天霹靂!
「不吃了,我要睡覺!」
肖自南宛若一條瞬間失去了人生目標的鹹魚,躺回了床上,還將被子蒙過了頭頂。
餘風看著將自己包裹著嚴嚴實實,疑似在跟他鬧脾氣的青年,不知道該怎麼哄人的他,遲疑地道,「要不……我給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