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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展就在後面聽著,聽他們吵成一團,也看出舍愚大巫的不情願,他就走到范鋼身邊,手指范鋼說:「我,只照顧他。」
在舍愚大巫眼裡,范鋼基本已經等同於死人,他還給他用藥,不過是不想得罪花鐵兒,因為范鋼是花鐵兒的侍衛之一,和其他懶漢不一樣。
此時舍愚聽舒展說只照顧范鋼,心裡頓時樂了。讓舒展照顧范鋼,他只要給對方一點藥就可以,不怕舒展浪費太多,而范鋼如果在被舒展照顧期間死了,那也跟他無關。如此也算兩全其美。
「看在八殿下的面子上,我可以繼續留下他,但就照他自己說的,他只照顧范鋼,其他人不用他照顧,但他也別想再碰我的藥。」舍愚大巫道。
花鐵兒剛要答應,舒展開口:「他的藥,要有。」
舍愚大巫皺眉,但還是答應道:「范鋼的藥,自然會給他。」
房利三個聽說那天殘不用照顧他們,只要照顧范鋼就好,頓時也都高興了,也不再說要驅趕舒展的話——沒見八殿下用殺必死的眼光瞪他們嗎?
而范鋼則保持了沉默,甚至沒說舒展給他上的藥有點不對勁,讓他傷口疼得慌。而他不說,一來是他有點同情天殘,不想舒展被趕出安全的石屋,和其他人一起睡露天。二來,他覺得這個天殘有點奇異,他也知道自己不應該胡亂期待,但是……但是也許他命不該絕呢?
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
自始至終,舍愚大巫都沒有去仔細看范鋼,也就錯過了他胸口和脖頸上的藥糊顏色不對的事。
花鐵兒也另外找了個人過來照顧那三個傷患,之前大巫也只是給傷患換藥,並不負責照顧他們的生活。傷患們平時都是互相照顧,只有吃飯的時候才會有人輪流給他們送來食物,並順便幫他們處理一些生理上的事。
光頭大漢們本來以為有了那個天殘以後,他們不用再去照顧那些傷患,誰想八殿下還讓他們按照之前的安排輪流去,頓時都有些不爽快,他們是勇士,讓他們搞基建就已經夠委屈了,還要讓他們照顧病患的吃喝拉撒?那個天殘幹什麼去了?
雖然大漢們從房利三人口中得知,是他們不要天殘照顧,但還是覺得那個天殘不識好歹——讓你不照顧你就不照顧了?人不能碰,尿壺不能拿一下,屎尿不能倒一倒清洗一下嗎?竟然說不照顧,就半點不靠近。
不,人家也不是完全不碰屎尿桶,只要范鋼需要,他還是會拿過去給范鋼用,但用過,他就不管了,從不說要主動清洗,而八殿下也不強行命令他做這些事。
為此,光頭大漢們看舒展就更不順眼,隱隱的就有些排擠他,甚至只要八殿下不在,他們就敢當面欺負舒展。
而光頭大漢們首先表示出來的欺負,就是不給舒展分食物和水。當天晚上,他們給房利三人和范鋼都送了,就是不給舒展。
舒展把這些看在眼裡,臉上完全不動聲色。他就沒想過要在這裡長待,而且大概科研工作者對人情世故都不怎麼在意吧,他看出來但也懶得彌補。有那個時間,他寧願多花一點時間去研究他突然出現的「特異功能」,然後再看看他配置的藥物在范鋼身上的具體反應,這樣一旦有什麼事,他還能及時補救。
范鋼看舒展餵他吃飯,自己卻什麼吃的都沒有,吃了兩口,就示意他夠了。
舒展不是第一次照顧病人給病人餵飯,餵起來也算有模有樣,他還為了方便范鋼消化,特意把送來的醃肉用水浸泡了一下,又用舍愚之前給他的那把小刀,把肉塊分割成一小塊一小塊,然後餵給范鋼吃。
范鋼輕微扭了下頭。
舒展送肉塊的手停住。
「你……吃,我……夠了。」范鋼吃力地說道。
舒展看看還剩下大半碗的肉粒,繼續往范鋼嘴裡塞:「吃,你需要體力。」
房利耳朵尖,聽到後叫道:「范侍衛,你不吃給我們吃,我們不夠!來多少都不夠!」
范鋼其實也餓,看舒展不肯吃他的份,他也不願意便宜別人,就不再客氣,拳頭大的一塊肉,很快就給他吃完了。
舒展這時已經恢復不少精神力,頭也不再隱隱作疼,他看范鋼餘熱未消,在給他餵水的時候,順便就把一些他覺得對范鋼有利的能量通過水送進其體內。
他也曾試著直接把能量送入范鋼體內,但是根本做不到,他可以讓游離能量聚集過來,可當他希望這些能量進入范鋼身體時,那些能量卻都不聽他的話了。
這讓舒展很困惑,為什麼他讓能量進入自己身體就沒有這麼困難,進入別人身體就這麼難?
後來他利用藥物可以附帶能量這一方式,把那些能量聚集在食物和水上,嘗試送入范鋼體內,結果就成功了。
舒展挑眉,不管原因為何,能成功就成。
范鋼的傷勢太重,只靠藥糊可不夠,希望這些能量能讓他的燒儘快退下來,並給他多恢復一些體力。
范鋼喝完一碗水以後,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竟覺得自己舒服多了,感覺身體有了點力氣的同時,也感到了深深的睏乏,精神一放鬆,立刻就陷入深眠。
舒展見人睡著了,就走出石屋,找了一塊高地爬上去,等他家狗兒子。
天快黑時,在外面浪了一圈的大黑終於回來了。這小子還算有良心,回來時嘴裡叼著一截長蟲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