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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馬丁也聰明得沒有立刻否認,而是詢問道:「鍾筍大師,您說您已經親眼驗證是什麼意思?您在我身上發現了附身的陰晦之物嗎?」
鍾筍點頭,全場譁然。
馬丁也微微變色,「請問那陰晦之物是什麼?能否讓它顯形?能否徹底消除它?消除它以後,我的怪病是不是就會痊癒?」
沒想到鍾筍竟然搖了搖頭,他滿臉可惜地說:「附身時間太久了,我能暫時壓制那東西,但不能徹底消除它,因為那陰晦之物已經徹底和你的身體乃至靈魂融合,想要消除它,必然也會傷害到你。」
馬丁被嚇得身上鱗甲都倒豎了起來,「您說什麼?!那東西和我融合了?您確定?!」
鍾筍點頭,指了指自己的眉心:「我很確定,也看得很清楚。」
場內發出一聲冷哼,所有人都看向了發出冷哼的瘋兔大師。
瘋兔大師沒好氣地道:「就聽他胡扯!」
鍾筍懟回去:「你看不到,不代表它不存在。」
瘋兔繃著臉皮道:「我只根據事實說話。」
馬丁都要急死了,他趕緊站起向瘋兔深深施禮,懇求道:「大師,昨天是鄙人態度有失,請您不要放在心上,還請大師說說您的診斷。如果您不認為是陰晦之物附身,那我為什麼會怪病纏身多年?」
瘋兔開口:「我昨天已經跟你們說過了,你的問題有一半和你體內沉積的藥物有關,你得先把那些藥物排出體外,我才能真正地確診你的問題所在。」
帶著象鼻獸的帕奇藥劑師立刻點頭。
馬丁急病亂投醫,他現在寧可相信瘋兔的判斷,也不想真的認定自己被陰晦之物附身,趕忙問道:「大師,請問要如何解決我體內的藥物沉積問題?」
瘋兔對這點倒沒有任何隱瞞,直接說道:「簡單,先斷藥,部分藥物可以通過屎尿汗液等自動從你體內排除,剩下不好排除的,再用其他藥物中和或消解。」
可鍾筍聽到這裡,卻立刻提出反對意見:「不行,他不能斷藥,至少有些藥還不能斷,他現在之所以能支持,就是因為他服用的一些藥物滿足了那陰晦之物所需。如果他把所有藥物斷掉,那隱晦之物得不到補充,就會更大力吸收馬丁伯爵本身,到時馬丁伯爵可就不止怪病纏身,而是要病入膏肓了。」
泰清在此時也清清嗓子提到:「我也不認為應該輕易斷藥,馬丁這些年雖然過得痛苦,但他好歹活到現在,平時生活也不是太受影響,這些我不敢說全是我給他配藥的功勞,但我給他的藥劑讓他支撐到現在也是事實。一旦斷藥,其結果……誰也無法預知。」
瘋兔不客氣地罵:「可你們的藥劑解決了病情嗎?」
泰清反唇相譏:「那你又怎麼保證馬丁斷藥後就一定能健康並不會讓情況惡化?」
瘋兔皺眉,他正因為無法保證這點,昨天才沒有堅持,而是讓鍾筍星海給馬丁做了巫醫治療。
泰清又道:「再說你也只是說要先清除馬丁體內的藥物沉積,然後再看馬丁的病情是因為什麼造成。也就是說你現在根本沒有明確把握治療好馬丁。」
瘋兔從來不在藥劑和治療手段上說出沒有把握的話,他甚至不在意仇敵此時對他的嘲諷,因為他覺得這種嘲諷對他毫無意義。
泰清看瘋兔無法回答,臉上露出宛如勝利的微笑,「也許我們可以問問馬丁,看他是想保持現在的狀態再尋找新的有效的治療方法,還是不顧後果的大膽斷藥。」
馬丁看瘋兔大師似乎陷入沉思,不得不把求救的目光又投向鍾筍星海。
鍾筍對他搖了搖頭。
馬丁身體晃了晃,支撐著體面,慢慢坐回椅子上。
貝黎姿公主臉含惋惜,似乎想要安慰馬丁,但最終什麼都沒說出口。
當地會長再次出面,他詢問眾人道:「諸位有什麼見解也可以大膽表述,今天是會診,任何有理的推測和大膽揣摩,我們都願意聽一聽。」
大廳中的藥劑師們也都開始提出自己的意見,一開始大家還井然有序,但等說到後面,各人都有各自的支持者,很快大廳就吵成一團。
瘋兔等人見此情形都很淡定,這裡的會診就是這樣。
舒展都沒說話,就在一邊豎著耳朵認真聽著,他覺得有些藥劑師提出的猜測和理論都很有意思,有些則特別天馬行空,甚至還有一人詢問馬丁十三年前是否接觸過落寶門或來自落寶門的寶物,會不會他身體裡的陰晦之物就是來自落寶門對面的惡魔。
當地會長看到瘋兔大師看了他一眼,心領神會地提高聲音道:「諸位,我看諸位也帶來了自己的學徒,既然大家都還沒有爭論出結果,今天又是這麼難得的機會,不如讓各位學徒也上來看看馬丁伯爵的情況?當然馬丁伯爵可以拒絕。」
會長轉頭看向馬丁伯爵。
馬丁伯爵一臉忍耐地道:「沒有把握的就不要上來了。」
泰清心裡一動,臉色微微陰沉地暗中瞪了一眼當地會長。
這位會長大人是否忘了這裡是聖湖城,而他泰清才是駐守聖湖城的高級藥劑大師?
當地會長很是圓滑地對泰清陪了個笑臉,做出了一個滿含深意的無奈神情。
泰清心裡雖然不舒服,也不好對這位會長大人明著斥責什麼,畢竟這位會長不是聖湖國人,而且人家本身也是藥劑師,加上會長身份,在當地藥劑師協會的勢力並不比他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