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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運懟完就轉身關門,完全沒給過陽宙反擊的機會。
過陽宙氣得臉色鐵青,舒展討厭,他手下的人也一樣可惡。
陳冕出來打圓場,「只有五分鐘,我們再等等吧。」
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五分鐘後,舒展拎著一個箱子出來,大黑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腿邊。
「走吧,去病房。」五個字堵住了所有人的質問。
主要是舒展的臉色太難看,大概是兩天沒睡,他的雙眼下掛著深深的黑眼圈,臉色難看得要死,完全沒有研究出對應藥物的喜悅和興奮,反而是滿臉暴躁。
看著舒展的臉,所有人都知道這時候最好還是不要第一個出頭撩撥這個人,省得被炮灰了。就是過陽宙,也不想往槍口上撞。現在一切且看結果。
一行人快速到了病房區。
左犴看到舒展過來,臉色一亮,這位這幾天也沒休息好,一直在盯著病人,還好新世界部火速在本市緊急調派了兩名醫生和護士過來,
「怎麼樣?有結果了?」左犴焦急地問。
舒展點頭,他沒立即回答左犴,而是先看向鄭教授和陳冕等人,「對應的抗生素我已經研究出來,根據動物用藥反應,可以確定有百分之八十的痊癒率。」
鄭教授等人精神一振,「百分之八十?那還等什麼,完全可以用在人體上了。」
舒展沒動,也沒交出他拎著的冷藏箱,「諸位可能不太清楚藥劑應用的必要過程,我現在研究出來的屬於實驗室的實驗化合物,在沒有通過藥監局的審核批准前,它們還不能算是藥劑。」
相關行業的人都明白了,現在他們將面臨一個現實問題,那就是責任問題。
誰來承擔新藥物的責任問題?
如果新藥物使用,結果一切都好,那還好說,可一旦有任何一例出現問題,那麼從同意用藥的人到藥物研發者都會受到指責乃至法律責任,這不是病人或家屬肯簽署試藥同意書就可以解決的事情。
「副作用是什麼?另外的百分之二十有致死的可能性嗎?」左犴冷靜地問。
舒展回答:「目前可見的實驗動物展現出來的副作用有掉毛、厭食、噁心、腹瀉這些狀況。其中有一例出現心動過快,但被我搶救了回來。」
過陽宙搶著道:「也就是有一定致死可能咯。」
舒展沒接他的挑釁,只望著病房裡的病人,清晰說道:「病倒的人以體質差的病人為主,這些病人有的甚至本身就有其他疾病。兩天時間太少,就算動物實驗呈現百分之八十的痊癒率,但是真正用在這些病人身上,誰也不知道會產生什麼樣的後果。」
過陽宙冷笑:「你不敢承擔責任?」
舒展懶得理他,把冷藏箱交給跟過來的李運,他走過去開始查看病人的病例,並詢問左犴等醫生具體情況。
左犴等幾個醫生很仔細地跟舒展說明病人的情況,而幾位醫生的表述都在說明這些病人很危險,急需對應藥物進行有效治療。
「你好,我是尉遲部長的家屬,尉遲鷹飛。」一名身姿挺拔的年輕人對舒展伸手
舒展握了握他的手,放開:「你好,我是舒展。」
「我爺爺有話跟您說。」尉遲鷹飛示意。
尉遲部長沒有要特權,和其他三名病重的病人在隔壁的病房內。
舒展過去時,這位老人正睜著眼睛,他的手腕上掛著點滴,整個人看起來像是陡然蒼老了十歲。
但尉遲部長的精神頭卻不錯,看到舒展過來,當即就笑道:「你現在還害怕嗎?」
舒展挑眉,「我沒有害怕。」
「不,你在害怕。你怕做華夏乃至地球的罪人。」老人非常肯定地說。
舒展無奈,「您現在跟我談這個問題有點不適合吧,我還以為您讓我進來是想跟我說,您要做第一個羔羊。」
老人哈哈笑,他孫子尉遲鷹飛不贊成地瞪他。
尉遲部長緩了口氣,慢慢說道:「小舒啊……我可以這麼稱呼你不?」
舒展:「當然。」
老人笑:「小舒啊,你是個有責任感、有良知的科學家,所以你才會害怕。會害怕是件好事,不用感到羞恥。咳,我想跟你說的是,你看,就算我們什麼都不做,那邊也在影響我們,既然如此,為什麼我們不能更大膽一些,也許我們會受傷、會受到損失,但是我們就真的得不到一點好處嗎?」
老人再次緩氣,「你可能不明白為什麼我們那麼焦急地想要去探索一個我們完全不知道深淺的世界。」
舒展:「我明白。地球資源在不斷消耗,我們華夏看似地大物博,但同樣我們的資源消耗得更快,加上污染、亂砍亂伐、水土流失、地下水減少、不可再生的礦物資源只減不增,而人口看似呈現負增長,實際上每年地球總人口都在增加中。遲早一天,地球將不堪重負。」
「你還忘記說出除資源消耗以外,還有人心的不足。雖說沒有正常人喜歡戰爭,但總有一些人想要通過戰爭來達到某些目的。我們華夏大地曾經經受過百年戰爭的搓磨,如今我們雖然在奮起直追奮勇趕上,但我們在某些方面也確實落後於某些國家,甚至因為我們不懂不明白,在早期受騙,導致我們在這幾十年內流失了很多寶貴資源。」
老人誠懇地看向舒展:「所以哪怕機會渺茫,我們也想抓住任何一個機會。我們不求稱霸,但至少不能讓人欺辱,更不能在未來有戰爭的時候被別人所左右乃至威脅。我們只是希望掌握更多的話語權,希望能積蓄更多的能量,如果有可能和一個新世界接觸,那對整個華夏的意義……你能明白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