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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會珍沒想到但是,過了幾天,宋成剛從上海回來的時候,竟然帶了一個人回來。
見到杜駿生的時候,阮會珍十分驚訝。她知道杜駿生身體並沒有完全好,所以一般不會遠行的。相信他自己也清楚。沒想到他竟然來省城了。
難道是為了huáng三這件事qíng?這種事qíng,似乎也用不上杜駿生親自出馬吧。
宋成剛滿臉笑容道,“在上海遇到了杜會長,說是認識阮會長,所以這次便跟著我一起來省城了。”
他現在可算是知道阮會長為什麼敢去上海發展了。有青幫這樣的大靠山,在上海還不橫著走。自己果然沒看錯人,自家阮總果然不是平凡人,連青幫都有jiāoqíng。看來以後在上海,他可以放心的大展拳腳了。
阮會珍自然是不相信杜駿生會是因為這麼簡單的原因就大老遠的過來了,不過她心裡雖然有些不相信,臉上卻也沒表現出來,從容的招待杜駿生。
宋成剛自然也不打擾兩人談話,便尋了個藉口出去了。又讓人別隨便進辦公室打擾他們。
“如果早些知道杜會長來省城,我就親自去接了。”阮會珍親自給杜駿生倒茶,順便在裡面添加點空間水,給他補充體力,免得到時候在省城出事就麻煩了。
杜駿生面帶微笑的接過來,笑的十分的斯文,面容俊雅無匹。“好茶,沒想到阮會長這裡的茶也這樣獨特。”
“都是普通的茶水,只不過省城的水土和上海有些不一樣,杜會長覺得新鮮罷了。”阮會珍不動聲色道。
杜駿生笑著喝了一口,又覺得味道十分好,連著喝了好幾口,覺得不止jīng神好了,甚至身體上的疲憊沉重感都消散了許多,全身的jīng力都充沛了。
“真是好茶。”他讚嘆道。
阮會珍心道,獨此一家別無分店,當然好了。她面上笑道,“不知道杜會長這次來省城是為了什麼工作,可有用得著的地方?”
杜駿生笑的眉眼彎彎,眼中喜意非常,“阮會長眼裡,我就是個只知道工作,不懂享受之人?這次來,什麼工作都不為,只是過來這邊看看罷了。我想看看,這江南的水土到底如何好,才養出阮會長這樣不讓鬚眉的女子。”
這話聽起來就有些曖昧了。阮會珍心中雖然有些彆扭,卻又覺得自己多心了。“竟然如此,找個時間,我也儘儘地主之誼,請杜會長吃頓飯。”
杜駿生笑著輕輕搖頭,“這個不急,我倒是聽說,阮會長最近似乎遇到一點麻煩了。”
“沒錯。前陣子有些不長眼的想要對我不利,不過我福大命大,躲過一劫了。要不然今天杜會長可就見不到我了。”這話里的語氣也帶著幾分自嘲的qíng緒。
對於青幫這辦事效率,她也有些生氣了。雖然那天她才從上海回來,被人盯上了,也能說是huáng三那邊下手快,青幫沒有意料到這件事。可是現在這麼久了,huáng三還沒出事,這可就讓她有些懷疑青幫的能耐了。
難不成青幫壓根就沒把這件事qíng放在心上,所以準備等到什麼時候閒著沒事gān了,再去辦這件事qíng?
如果真是這樣,那她也覺得自己之前對青幫的信任太可笑了。如果青幫沒答應這件事qíng,那也無可厚非。可既然答應了,給了她希望,卻不放在心上,讓她差點丟了xing命,這樣的事qíng,著實讓她不好想。
聽出阮會珍的不滿,杜駿生臉色絲毫未變,反而笑的更加溫和,“阮會長,對不起,這件事qíng確實是我們青幫的疏忽。雖然已經jiāo代下去了,可是在省城這邊的人能接觸huáng三的機會並不多,所以有些束手束腳。而景叔那邊前幾天也有些突發事qíng,沒能調動人手過來。不過你放心,那是最後一次,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qíng了。”
見他語氣真誠,而且也做出了保證,阮會珍自然是不好再表現不滿了。而且這件事qíng也讓她看清楚自己的實力實在太弱了。如果她有實力,有自己的人手,就不用把所有的希望放在青幫身上了。
“青幫有自己的規矩,我一個外人也不懂,杜會長不用向我道歉。”阮會珍聲音淡淡道。到底是自己有求於人,人家就算不幫,自己也無可奈何。
杜駿生笑道,“即便如此,也是我們的過失。我自當賠罪。若是阮會長不嫌棄,今日我做東,請阮會長吃一頓飯賠禮道歉,如何?順便阮會長也可以儘儘地主之誼,為我講解一下這江南的風土人qíng。”
阮會珍暗道,這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她再拒絕只怕也要被說不識好歹了。便道,“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
杜駿生到底是青幫的太子爺,突然來到省城,也不好走漏了風聲,所以阮會珍也沒讓公司的人跟著,又讓一個員工去通知陳小黑他們,不用接她下班,然後就和杜駿生一起去吃飯。
看到公司外面停著的小汽車,阮會珍暗道這果然是有錢就壕,走到哪裡都有小汽車。她如今連車子都準備呢。
現在的車不僅很貴,而且還不好買。她準備到上海去了,所以車子也不準備買,準備去上海買。這青幫太子爺倒是瀟灑,走哪裡都弄得到車。
兩人尋了個環境清幽的酒樓,找了個包間。阮會珍對這地方熟悉,便幫著點了幾道適合杜駿生吃的菜。
看著阮會珍點的菜,杜駿生更高興了。他笑的十分的內斂,眼睛卻十分清亮,是好不掩飾內心的欣喜。
阮會珍看著他這樣子,也猜不出他在高興什麼。
好在杜駿生似乎十分注重用餐時候食不言的規矩,所以包廂里安安靜靜的,只聽得到偶爾筷子碰到碗碟的聲音。
用完飯,漱口之後,又上了點心和茶水。
看到上來的茶水,杜駿生親自提了過來,給阮會珍倒了一杯,自己也倒了一杯。等喝了一口之後,卻突然皺了皺眉,“不是好茶。”
旁邊的跑堂著急了,“這位貴客,這可是咱們酒樓最好的茶了,這省城也找不到幾家拿這樣的茶葉待客的。”
杜駿生又喝了一口,眉頭皺的更緊了。
阮會珍趕緊讓跑堂的走開,又對杜駿生道,“酒樓的茶當然和自己家裡的不一樣,杜會長這口味可太挑剔了。”
“你的茶就很好。味道很獨特。”杜駿生臉上回味無窮。
阮會珍暗自後悔,早知道就不給他弄空間水了,現在可好,還沒完沒了了。她笑道,“回頭我讓人送點給杜會長。”
杜駿生也不推拒,“如此一來,我又欠了阮會長人qíng了,這人qíng看似還不完了。”他突然道,“這若是以前,倒是可以以身相許。”
“……”阮會珍gān笑兩聲,“幾包茶葉而已,杜會長不用放在心上。”
杜駿生卻沒說話,又恢復他溫潤公子哥的形象。
出了酒樓,阮會珍就不大想和杜駿生再接觸了。她發現越和這位杜公子接觸,越是猜不透他的心思。此人心思太深了,接觸起來,實在不自在。
好在他們並無生意往來,平日裡也不用多接觸。等huáng三的這件事qíng解決掉之後,以後若非必要,也不用見面。她心裡也暫時輕鬆了。
離開酒樓後,天色還早,阮會珍卻不想回酒樓那邊了,坐著huáng包車就去了霍城的房子。
已經好些時候沒來了,鎖上都有些灰塵了。她拿出手帕把鎖擦gān淨了,打開鎖推門而入。
院子裡的花糙都有些枯萎了。她趕緊去打了一小桶水過來,將這些花糙澆灌了一番。被水滋潤過的花糙,也多了幾分生機。
她心qíng陡然好了幾分,將水桶放到了廚房裡,又開門進了屋裡。
屋裡還是她當初收拾的那樣,只不上面也有些灰塵了。她拿著jī毛撣子在桌子和柜子上掃了掃,又去收拾chuáng上的灰塵。
等走到chuáng邊的時候,她突然動作一頓。
只見木製的腳踏板上面,竟然隱隱約約有個腳印。
再看看chuáng上,雖然已經恢復原樣了,可是上面的灰塵明顯的比別的地方要少很多。
電光火石之間,她握著jī毛撣子的手緊了緊,心裡也開始砰砰直跳。
第六十八章
“阮會長的工廠都是做實業的,看起來阮會長是想做華夏的實業家了。”杜駿生邊和阮會珍在廠里走著,邊笑問道。
他雖然說是在江南來遊玩,但是實際上很少出去玩,反而整天在江南集團這邊溜達。
阮會珍開始還有些防範他有什麼不良意圖,但是發現他壓根就沒去生產車間或者研究室,反而十分守規矩的在外圍溜達,便也放了心了。不過偶爾也要像今天這樣以主人的身份帶著他在這附近走走看看。
聽到杜駿生的話,她笑道,“杜會長也太抬舉我了,做實業只不過是看著國內實業如今朝氣蓬勃,也分一杯羹罷了。至於什麼華夏實業家,可稱不上。”
杜駿生道,“阮會長也莫要讓小瞧自己,如今國內也沒有多少實業家做到阮會長這樣的程度的。如果可以,我倒是希望日後又合作的機會。我知道阮會長的一家日化廠如今開的十分不錯,正好我有洋行,也許日後阮會長的貨物想要出國,也能從我的洋行這邊運出去。”
聽到這裡,阮會珍就忍不住心動了。她確實有這方面的心思,等亨利的那個猶太朋友來了,也許到時候還真用得上洋行的。她笑道,“也許以後有這個機會,到時候可就要多謝杜會長關照了。”
杜駿生淡若清風的笑了笑,“我們之間何必這樣客氣。”
阮會長心裡又有些怪異了,面上笑了笑,“應當的,應當的。”
兩人聊了一會兒,杜駿生突然道,“也許再過不久,阮會長就可以得償所願了。”
阮會珍一個激靈,“你說的是那件事?”
“沒錯。”杜駿生笑道,“我既然答應了阮總,就不會食言。這件事qíng一定讓你滿意。”
阮會珍挑了挑眉,心道她只不過是想要除掉huáng三這個禍害罷了。只要除掉這禍害了,她就很滿意了。
不過顯然杜駿生的手段沒有這麼簡單。
青幫的勢力本就牽連甚廣,雖然在江南省這邊沒有什麼根基,但是在某些行業卻可以稱得上行業上的土皇帝。比如說船運生意。
huáng三雖然如今去了政府裡面謀了個閒職的官位,算得上是一腳踏入了仕途,但是支撐他在官場上混的如魚得水的,還是靠著他的龐大的資產。特別是他的洋行最大的船運生意,生意一直很好。之前洋人覺得他沒用,拒絕支持他,可他很快就翻身,在江南政府裡面有了一席之地,可以給洋人提供更多的便利,所以洋人在這方面也對他重新給予了更大的支持。現在他的生意比起之前還要紅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