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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看到珍珍在大雪天裡撐不住,摔倒在雪地里的時候,再一次引起了許多人淚奔。
好在這一次故事並沒有中斷,珍珍醒過來了,並且遇到了一家好僱主,給了她食物,讓她和婆婆平安度過了新年。
這一年,丈夫依然沒回來。
看在這裡,讀者們開始猜測,珍珍的丈夫肯定死了,要不然這幾年不會杳無音信了。
不過故事發展到這裡,珍珍的丈夫是否回來已經不重要了。她們更加在意,珍珍這樣一個柔弱又堅qiáng的傻女人,到底會有什麼樣的命運,她還能活下來嗎?
“主編,我沒想到啊,《女人不哭》這個故事,竟然會這麼受歡迎。明明一開始的時候,都沒什麼人關注,沒想到這幾期下來,竟然這麼受關注,現在讀者寄過來的信件,一大部分都是給這個作者的。”
huáng主編喝了口咖啡,笑道,“女人都是感qíng動物,千篇一律的感qíng故事已經不能夠打動他們了。一個悲慘的女人更能夠引起她們泛濫的同qíng心。”
徐chūn來看著稿紙,“珍珍好傻啊,之前差點餓死的時候,她都沒有賣掉父母的遺物。現在為了給丈夫還債,竟然把父母的遺物都給當掉了。這一章節發出去,肯定會又能引出許多話題了。”
“有關注度才有話題,這是好事。”huáng主編很是高興。這個故事她很喜歡,事實上她已經猜到故事的發展了,以她多年的人生經歷和見識來看,珍珍這位英俊的丈夫,肯定已經另結新歡了。可惜還有那麼多女人在期待珍珍的丈夫化身英雄,回來拯救這個可憐的女人。
哎,女人啊,就是太愛做夢了。
上海女子大學,課間時分,老師們又開始圍在一起看報紙了。
其中一位國文老師,一邊看,一邊拿手帕擦眼淚,一邊帶著鼻音道,“父母留下來的東西就這樣賣掉了,珍珍肯定很傷心。哎,我媽當初留給我的一條項鍊,我現在都還留著呢。”
旁邊一位英文老師也圍了過來,“你也在看這個故事啊。我也在看,哎,我覺得這個女人真是太傻了,要是咱們,才不等這樣的男人呢。”
女國文老師道,“也許她在等丈夫回來。”
“都這麼多年沒回來了。哎,我現在都qíng願這個男人死了,這樣珍珍也不算白等。如果他還活著,反而讓人想不開。”
英文老師回頭看著正在看書的林秀然,“秀然,你說故事會怎麼樣?”
林秀然從書里抬起頭來,迷糊的笑了一下,“你說什麼故事?”
“就是這個珍珍的故事啊,《女人不哭》,最近很火的。”
林秀然這才恍然過來,“哦,這個故事我只看了前面一期就沒看了。沒什麼好看的,這個珍珍的丈夫本來就不愛她,再等下去也沒有意義。”
她平時都在看一些文學著作,也沒有心思看這些報紙。之所以看到這個故事,還是班上的一個學生在上課的時候看報紙,被她發現了,把報紙拿過來後,掃了幾眼罷了。
兩個女老師聽到這話,臉色都有些複雜,英文老師道,“話也不能這麼說,要是真的不願意,不結婚就行了。也許珍珍還能嫁給一個普通的男人,生兒育女,也不用過的這麼辛苦了。”
國文老師也點了點頭。站在女人的角度,她也覺得珍珍不如嫁給一個普通男人。
林秀然無所謂道,“上面不是寫了嗎,是封建家長定下來的,封建思想害人啊。所以現在咱們才要學習新思想,不要受封建壓迫啊。反正我覺得這個丈夫也是受害者。”
說完拿著書本站了起來,“好了,我還有課呢,回頭再聊。”
等林秀然走了,國文老師和英文老師臉色都不大好看了。有點兒三觀被刷新的感覺。把這些悲劇都歸咎在封建思想上面,真的合適嗎?
事實上阮會珍手裡的稿子已經完稿了。
這個故事的結局,只是停留在丈夫的另外一個妻子出現的那一刻。不過阮會珍並不著急發出去,依然是一期一期的給報社寄稿子。
布局已經完成,阮會珍又開始上街了。
這陣子林秀然沒有再上門過,只有陸燦文來過兩次,阮會珍都在房間裡沒出來見他。不過聽到外面的動靜,每次陸老太都要和他爭執一次,不歡而散。
陸家的事qíng她只需要等結果就好了,空閒的時間,她也不想làng費,整天在上海逛。
和這個時代接觸的越多,她對這個時代也越發有了歸屬感。從前只是一個看客,如今她覺得自己已經成為了其中的一員。
想著這個時代,哪怕是陸燦文這樣的人,都在宣傳新興文化,喚醒國人,更別提那些前仆後繼的仁人志士,都在為祖國振興而努力了。
在這樣的時代,她又怎麼能夠退縮。
阮會珍打定主意,回到省城站穩腳跟之後,就開始發展工業。支持國內工業發展,也能積累一些財物,以後戰爭爆發之後,可以捐助抗戰隊伍。
買了一份最新的報紙,阮會珍就坐車回家了。
車上,她隨手翻看著自己最新的故事,卻發現原來連載自己故事的頭版竟然是一則尋物啟事,確切的說,應該是一則求藥啟示。
阮會珍看完這則消息之後,很肯定的覺得,這則消息估計是發遍了上海的每一章報紙,而且都是頭版頭條。
因為發這則消息的,正是上海最大的幫派——青幫。
第十五章
甭管是誰,只要提起上海時期第一大幫派,肯定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青幫。阮會珍對於黑幫一向不感冒。不過對於青幫,她心qíng有些複雜。青幫出過漢jian,但是也出過不少的抗日分子。
報紙上面也沒提起是誰生病了,只是提出重金懸賞,求一顆年份大的野靈芝。
靈芝和人參一樣,都屬於珍惜藥材。特別是年份久遠的靈芝,更是可遇不可求的寶貝。也難怪青幫要花大力氣懸賞了。只怕這人還病的不輕,壓根就等不起秘密尋找藥物了,要不然青幫肯定也不會發出這樣一則惹人懷疑的尋藥啟事。
回到家裡,阮會珍就進了空間。那株靈芝已經長的很大了,阮會珍都猜不到它的確切年份。不過這一株靈芝足足長到了臉盆那麼大了,年份應該也不小。
阮會珍用刀子在上面切了一塊下來。放在空間裡晾著。空間的空氣是最gān淨的,一點雜質也沒有,這一塊靈芝被切下來之後,被放在有光的地方,很快就被晾gān了。阮會珍又往靈芝上面滴了幾滴空間水。這才用紙張把靈芝給包了起來。
這是一次抱大腿的機會,阮會珍知道,自己若是去獻藥,以後就能抱上青幫這條金燦燦的粗大腿了。不過這一個念頭只是在腦袋裡一閃而過。她不想和青幫扯上關係,即便他們以後會抗日,可是現在,他們依然是上海仗勢欺人的黑幫勢力。她只是一個普通人,可不惹上一些刀光血影的事兒。
青幫在這邊的堂口很多,報紙上說只要把靈芝送到任何一個堂口,都會有人接收。不過阮會珍不想和這些幫派扯上關係,所以不準備親自送去。只是找了個郵局,放在信封里寄了出去。
反正不署名,誰也不知道是她送的。
阮會珍走出郵局的時候,剛剛接收信件的一個工作人員看了眼送信的地址,眉頭皺了皺,示意旁邊的一個人跟了上去。
青幫幫眾十餘萬人,遍布上海各個角落。郵局這種通信部門自然也有。對於這種寄東西給青幫的人,自然也會受到監視,以免放過一些懷有歹心之人。
過了一會兒,跟蹤阮會珍的小年輕就回來了,“記住了,平安路胡同101號。”
另外一人拿起信封,“按著信件地址送到堂口去吧。”
阮會珍並不知道自己被人跟蹤了,並且連住的地方竟然都查出來了。
此刻她並沒有惦記青幫的這些事qíng了。事實上,如果不是因為青幫老大後來在抗日種起了一些作用,她也不想管這些黑幫之間的事qíng。不過她心裡也敬佩其中一些熱血男兒,而且青幫大佬如果此時出現問題,也許上海又要一場血拼。在力所能及的qíng況下,她也不介意做一次好人。
青幫懷山別墅。
青幫老大杜摯又摔了一台座機。
“怎麼還沒找到藥,報紙不是登出去很多天了嗎,怎麼還是找不到,這些人都是飯桶嗎?”
得力下屬景洪是個三十多歲的壯年男人,平日裡在外被人敬稱一聲洪爺,如今在杜摯面前卻大氣不敢喘一個,“杜爺,這幾百年的靈芝實在是可遇不可求,找遍了上海的大藥店也沒找到。現在已經派人去北平那邊尋找了。”
“哼,那還要等到什麼時候?”杜摯搓了搓拇指上的玉扳指,又擔心的看著一扇門。
景洪心裡一顫,知道杜老大現在正在擔心兒子杜駿生。
杜摯一生妻妾無數,膝下也有不少女兒,卻唯獨只有杜駿生這麼一個兒子,愛若珍寶。誰知道這位杜公子身體弱,一直養不好,更有大夫曾經放話說這位杜公子活不過二十歲。杜老大大怒,差點沒一槍斃了人家。好在杜公子被養的好好的,竟然熬到了二十二歲,不過今年剛要滿二十三歲的時候,這病就發作了。
中醫西醫都看過了,西醫束手無策,中醫也只想出一個方子,用這上好的靈芝調理,沒準還有些用處。杜摯一聲令下,青幫十萬幫眾到處找這些珍惜藥材,卻唯獨這幾百年的靈芝,愣是連個毛都沒見著。
景洪也知道,杜公子這病是越來越嚴重,拖不得了。
等杜摯發完了火,景洪趕緊趁機道,“杜爺,我這就出去找靈芝。”
杜摯閉著眼睛沒理他。唯一的寶貝兒子病重,他現在恨不得殺人。
景洪見狀,也不耽擱,趕緊出了門。才到門口,就見著虹口那邊堂口主事的朱三滿臉歡喜的跑了過來。見到景洪後,高興道,“洪爺,找到了,找到靈芝了。”
景洪一聽,驚訝不已,“真的找到了?”
朱三連忙把用上好的錦盒裝好的靈芝遞了過來。景洪打開一看,果真是一塊靈芝,還聞著靈芝特有的藥香。“趕緊送去給李先生看看。”
朱三這才想起來,還沒找李先生查看。心裡驚的一聲冷汗。暗道幸好遇著洪爺了,要不然直接拿去給杜老大,要是這靈芝不行,讓杜老大空歡喜一場,還不得一槍斃了自己啊。
“多謝洪爺提醒。”朱三轉身就去另外一邊的屋子找名醫李長青。
景洪嘆了口氣,看了眼杜摯所在的屋子,心裡暗自祈禱,可一定要有用。要是杜駿生出事了,幫里以後也不得安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