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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說明什麼,說明自給自足才是王道。
她也沒去找huáng三爺那邊上門道歉。雖然她現在實力弱小,之前也是儘量不與那些老傢伙們起衝突,甚至即便對洋人印象不好,製衣廠那邊也與洋人的紡織廠有時有合作。但是即便如此,她也絕對不是軟弱之人。她不去和別人硬碰硬,可別人若是欺負到頭上來了,她也絕對不會認輸。
這要是在後世,她絕對會聯繫人脈,把這種欺人太甚的企業給直接gān掉。
為了開一條玻璃生產線出來,阮會珍也在上海那邊發了消息,承諾一經錄用,可以報銷費用。只要技術好,廠里還會提供大師傅及其家人的住宿。
這種待遇即便是在上海這種大城市,也是極為難得的。所以很多人看了報紙之後,都十分心動。省城這邊來應聘的人就有很多,上海那邊因為路途遙遠,所以很多人抱著懷疑的態度,想來又不敢來。
而省城這邊到底因為對於玻璃這種技術不是很成熟,所以來應聘的人並沒有什麼技術,只不過是之前在玻璃廠工作過,有過相關的經驗罷了。
這樣的人倒是可以作為技術工人招用,但是想要撐起一條生產線就不行了。
阮會珍知道,這種事qíng還是加大宣傳才行,所以gān脆在北平那地方也發出了這麼一條招工啟事。
林蕙對於阮會珍的這個安排有些擔心。
“這樣能行嗎,咱們開調料廠,還能開玻璃廠?”
阮會珍道,“現在是行也行,不行也得行。咱們可沒退路了。”
林蕙嘆氣,覺得這些事qíng確實太措手不及了,都不知道什麼事qíng呢,對方就開始發難了,“那個huáng三爺到底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要對付我們廠啊。咱們和他們又沒有利益衝突。”
“不管了。他要是有什麼目的,總會聯繫咱們的。”阮會珍一點也不著急。當初她就是白手起家的,如今也不擔心成功或者失敗。經歷兩輩子,她最不缺的就是堅定的心xing。
“竟然還想開玻璃廠,這個女人的心還不是一般的大啊。我倒是要看看,她怎麼開個玻璃廠出來。”huáng三爺在家裡聽到管家說的消息後,滿臉冷笑。
得罪了他的寶貝女兒,還想在省城立足?
現在才是個開頭而已。如果這個姓阮的自己登門賠罪,讓他女兒高興。然後主動的離開霍城,他也不屑為難一個女人。
不過若是這個女人不識抬舉,他也不會心慈手軟。
現在看來,這個女人還是不識抬舉啊。“那個什麼吉祥調料廠,想辦法收買裡面的工人,在裡面動動手腳。”
“這個……恐怕有些難辦。”老管家臉色為難,“我之前也打算找一些工人裡面搗亂。可是才接觸那些人,就被人給一口回絕了。這廠里的工人現在不愁吃穿,一家子老小都對吉祥調料廠這邊很忠心,所以不願意做出損害廠里利益的事qíng。
老管家心裡也明白。這個吉祥調料廠的工人都是省城本地人,世世代代都住在這裡。現在大家日子過好了,不願意鬧事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也是不想得罪人。要知道,如果吉祥調料廠出事了,整個廠里的工人可就沒了工作了,要過回以前的日子。若是罪魁禍首被查出來了,那就要被這些人給生吞活剝了。誰也不願意冒這個險,讓一家子老小成為人人喊打的罪人。
想到此處,老管家心裡也不得不佩服那個年輕的女東家,竟然有這樣的手段,讓這些平時最愛鬧事的工人都服服帖帖,忠心耿耿。
huáng三爺夾著雪茄吸了一口,心裡很不鬱悶。若是以往,找人在廠里鬧事,或者讓巡捕房去找個由頭抓人。這兩個法子都是最有效果的。
可是現在對方廠里的工人用不上,現在也打糙驚蛇了。而巡捕房那邊也不可能幫他了。至於外面那些鬧事的混混,忌憚著霍城這邊,也用不上。
管家道,“老爺,以前那些法子用不上了。不如就想辦法讓他們的貨賣不出去吧。”
huáng三爺這還是第一次這麼鬱悶。yīn謀用不上,還得被迫用陽謀。不過以他自身的勢力,對付一個小工廠,他倒是一點壓力都沒有。“發出話去,省城哪家鋪子敢和他們合作,就是和我huáng三爺作對。”
“是。”管家連忙應道。
阮會珍接到省城各個代理鋪子的退貨申請後,冷笑幾聲,讓小朱都收回來。
“那我們省城的市場豈不是沒了?”林蕙在一邊頭疼道。這事qíng真是一撥一撥的來啊。
阮會珍笑道,“我連玻璃廠都能開,我還開不了幾個鋪子?他們不幫咱們賣正好。咱們自己收回代理權,自己賣。”
以前是實力小,承擔不起鋪面。現在廠里都做到這份上了,難道還稀罕那幾個鋪子?要不是念著之前合作的qíng分,不好斷了人家這條財路,她早就收回來了。
現在既然人家送上門來了,以後也怪不到她頭上。
阮會珍把收回的貨物,留下一部分,準備供應像上海這樣的大市場。另外一小部分則放在倉庫里。
然後在省城盤下了幾家臨街的鋪面,很快就將調料鋪子給開起來了。
huáng三爺聽到這個消息後,氣的直接摔了一套瓷器,“真是豈有此理。”
管家在那邊上悶不吭聲,不敢說話。
誰也不知道,這個女人反應竟然這麼快,一下子又重新拿下了省城的市場了。
突然外面一個人驚慌失措的跑了進來。來人瘦高個,四十來歲的模樣,留著八字鬍。
“三爺,不好啦。”
管家認出,跑進來的是huáng三爺的心腹huáng忠。平時幫三爺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qíng的。
huáng三爺正在氣頭上,見huáng忠這副樣子,氣的大拍桌子,“又怎麼了,大驚小怪的。”
huáng忠滿頭大汗,“三爺,咱們的貨在火車站被人給查了。”
“什麼?!”huáng三爺猛的站了起來,滿臉的大驚失色。
第三十九章
“頭兒,huáng三爺帶著人來了。”
巡捕房裡,陳小黑急急忙忙的跑進了霍城的辦公室。
霍城抬頭看了他一眼,“急什麼,讓他進來吧。”
陳小黑見自己頭兒完全不擔心的樣子,心裡暗道自己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啊呸,他才不是太監呢。
陳小黑還沒來得及退出去,huáng三爺已經帶著幾個人沖了進來。
“霍隊長,你這是什麼意思?”
huáng三爺滿臉怒色的走到霍城的辦公桌前。
霍城沒理他,對著陳小黑道,“你先出去。”
這是神仙打架啊,凡人的遭殃了。陳小黑暗自叫苦,立馬退了出去。然後讓弟兄們準備好,待會要是姓huáng的有什麼動作,他們就衝進去。
別的地方不說,這巡捕房還不是這個姓huáng的撒野的地方。
等陳小黑出去了,霍城才微微挑了挑嘴角,“huáng三爺這麼氣勢洶洶的來我們巡捕房,是有什麼賜教嗎?”
“你別裝糊塗,我的貨到了省城火車站,是不是你的人給扣了?”
“你說這個啊。”霍城笑道,“這是例行公事。三爺你也知道,最近很多地下組織運送軍火和藥材進了省城。正巧huáng三爺你這一批貨里,好像藏著這些東西。”
他邊說著,邊湊近了一些。“我倒是還來不及問問三爺,這些軍火和西藥,三爺是從哪裡弄來,準備弄到哪裡去的?”
huáng三爺聽到這些,已經氣的渾身氣血上涌了。
他如今是洋人在省城的買辦,自然也要替洋人做事了。不止是洋人,也有日本人。反正只要人家出的起價錢,他就能提供便利。
這其中自然也包括給他們運送武器了。
至於他做的這些事qíng,政府裡面也不是沒人知道。不過大家如今自顧不暇,也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畢竟現在世道這麼亂,他們便是不做,也有其他人做。有錢不賺是傻子。
以前霍城也不曾動他的東西。如今這個舉動,定然就是故意發難。
huáng三爺可從來沒受到如此待遇,心裡氣的恨不得一槍蹦了對方。
“霍城,這件事qíng,你們局長可是知道的。你拿了我的貨,你們局長可知道?”
霍城淡定的笑了笑,“這個就不勞三爺cao心了。”
“你。”huáng三爺指著他,肥碩的手指微微的顫抖,想到那批貨事關重大,他也只能硬生生的壓下了火氣,哼了一聲,“我也不為難你,那批貨什麼時候放出來。霍城,你可不是那些不懂事的小年輕,應該知道這麼做的後果的。”
霍城臉上的笑容也冷了下來,神色冷冽道,“那我倒是要看看,會有什麼後果!”
huáng三爺見狀,也知道霍城這是不罷休了。
“你到底想怎麼樣才能罷手?”
霍城聞言嗤笑一聲,“我只是想告訴huáng三爺。這省城還不是你可以隻手遮天的。huáng三爺有些手段,也太咄咄bī人了。”
聽到霍城這麼說,huáng三爺哪裡還不知道其中緣故了。他冷笑幾聲,“我倒是什麼,原來是霍隊長衝冠一怒為紅顏。這個姓阮的倒是有幾分本事,竟然讓一向識時務的霍隊長,都開始不計後果了。”
霍城眯著眼睛,眼神危險道,“我只是不喜歡我的人被人欺負罷了。“
huáng三爺亦是眼含憤怒的與之對視,半響,他終於咬著牙道,“罷了,就看在霍隊長的面上,我饒她一回。”
說完又看著霍城道,“倒是希望霍隊長能夠適可而止。隨即就轉身氣勢洶洶的離開辦公室,走到門口,突然又回頭道,“不過霍隊長也應該想清楚,一個沒有根基的女人並不能給你帶來什麼。”他笑了笑,“若是想清楚了,隨時來huáng家找我。”
“不必了!”霍城冷聲道。
huáng三爺見他如此不給面子,臉上又生怒色,狠狠的咬了咬牙,歪著臉走了出去。
等人都走了,陳小黑才走了進來,“頭兒,怎麼樣。那個huáng三爺沒怎麼著吧。”
“沒事。”霍城臉色無波道。早在今天行動後,他就知道這姓huáng的不會善罷甘休的,不過他竟然敢做,就不怕這huáng三的報復。
他不願意招惹是非,卻也不會讓自己的女人被人欺rǔ。
陳小黑道,“頭兒,我倒是覺得哪個huáng佳佳小姐挺不錯的。我看她對你也也是一片痴心,要是頭兒和她好了。huáng三爺這邊不是什麼事qíng都沒了嗎?”
成了huáng三爺的女婿,這翁婿之間自然是沒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