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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柯,我再說一次,我不叫子房君,我叫楚淮,你不要再跟著我了行不行?」
他十分搞不懂他什麼時候這麼容易心軟了,別說在殘酷的末世待了幾年,就是沒有末世的時候,他都是個非常冷情的人。
要是換做其他人這樣纏著他,還發現他的空間秘密,他很有可能直接上去把人宰了。
可這少年著實讓他無奈,那可憐兮兮的小模樣讓他連句重話都說不出來。
偏偏看樣子他現在好像還甩不掉對方了。
「那,那我不喚你子房君了,我喚你現在的名字,你帶我一起走好不好?你說會很快回來跟我的成親的,可是我等了你好久,你說話不算話……」
「楚淮君,你不帶我走他們會把我送醫院去的,聽說那裡很可怕,要把肚子腦袋切開治病的,可是我沒病,這裡的大夫好奇怪……」
虞柯似乎對他的糾正稱呼很難過,兩隻眼蓄滿淚水,金豆子要掉不掉。
委屈盯著楚淮的目光控訴,就像是他做了什麼天大對不起的事情似的,見鬼似的讓楚淮想扶額。
又來了,又來了,這小傢伙沒完沒了。
還成親,說話如此作古,這傢伙難不成是哪裡穿越來的?
作為一個重生者,楚淮對這個世界所有不可思議的離奇事情都抱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態度,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他都重生了呢。
根據他的觀察,這個虞柯根本不像村民說的痴傻,反而很聰明,而且頗有身手本事,說話又異常作古。
如果他沒有猜測,對方不是傳說中的忽然開竅,就是肯定是穿越。
因為種種跡象實在太像了,由不得他不這樣猜。
但不管這少年是從哪裡來,是什麼人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陌生少年老是纏著他就非常麻煩。
他不會將一個蹊蹺的陌生人帶著身邊,這樣太冒險。
楚淮表情不耐的站在原地,內心懊惱堅定的想。
而久得不到他回應的少年眼眶上的淚水再也蓄不住了,啪啪開始往下掉,繼續用那種可憐巴巴的表情望著他……
清晰可見的兩條淚痕看得楚淮心臟揪起。
又是這樣!每次不讓這少年跟著他,對方就用這種目光表情望著他,然後吧嗒吧嗒的掉眼淚。
他楚淮根本不吃裝可憐這套,但這男孩的眼淚就像波濤般的洪水,可以瞬間沖毀他內心堅硬的堤防城牆。
「把眼淚給我收起來,上車!」
半晌,楚淮認命的般從空間拿出一輛山地越野,讓人上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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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得到他的允許跟上,虞柯破涕為笑跑過去,心中歡喜。
他就知道子房君不會丟下他的!
儘管背上鼓囊囊的大包很重,但腳步卻仍舊飛快,多日來的惶恐迷茫消散得一乾二淨。
他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也不知道他怎麼會忽然跑到這裡來。
他只記得子房君出了遠門,明明說很快就會回來的,可是他等了好多天都不見人。
之後地牢的守衛越來越嚴,身邊的同伴越來越少,姜方士又來取他的血了,這次取了好多好多,他支撐不住昏了過去……
當他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地牢不見了、守衛沒了、同伴也沒了,變成了這個奇怪的世界。
雖然一直生活在不見天日的地牢中,可是子房君偷偷帶他出去過幾次。
他見過外面的世界長什麼樣,這裡跟他見過的不一樣,至少他們那裡的女人夏天是不會穿露著胳膊大腿的衣服…
他還莫名其妙的多了個叔叔嬸嬸,那嬸嬸甚是兇悍。
他睜開眼睛對方就劈頭蓋臉的罵他,後來還拿藤條抽他,抽得他疼死了,比地牢里的守衛們還凶。
子房君說:做人當以牙還牙,以恩報恩。
他當時是想教訓那兇悍嬸嬸來著,子房君教過他功夫道術,連軍營的騎都尉都戰不過他,一個普通農婦根本不是他對手。
可不知為何,他身體十分虛弱,體內的道術氣功全都消失不見了。
之後通過腦中多出來的陌生的模模糊糊記憶,他總算弄清楚了狀況。
他猜他應該是死了,然後又投胎了,可能地府忘記給他喝孟婆湯了吧,所以他還記得生前的事情。
這般好,他不想忘記以前的事情。
子房君說過會回來的,他還沒有等到子房君呢,他相信他一定會等到子房君回來的。
果不其然,子房君很快就出現了。
雖然子房君的穿著打扮很奇怪,好像也不認識他似的,但他肯定那就是子房君,子房君的空間芥子都在對方身上呢。
可是不管他怎麼說,子房君都不承認,當他是個瘋子。
好吧,楚淮就楚淮,名字只是個代號而已,那他以後喚他楚淮君就是了,他只要不再丟下他便好。
虞柯坐在副駕駛,側頭盯著認真開車的楚淮,高興又好奇。
「楚淮君,你的頭髮呢?短短的好奇怪,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呀?我瞧見村裡有種法器可厲害了,竟然能把人裝裡面去,那是得道的神仙才能辦到的事兒吧,他們說那叫電視雞……」
「對了對了,還有一種叫手雞的東西,竟然比得上咱們的傳音符,可這些雞看著不像雞啊,也一點雞肉的味道都沒有……」
「楚淮君,外面的世界當真是光怪陸離,難以想像,不過也著實有趣,就像這車,不用馬拉,不用道術驅使也能動,真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