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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徑直推開了門,語氣平淡:「你若要問什麼便問吧。」
溫扆示意了一下一旁的御醫,御醫立刻會意,提著藥箱上前:「這次瘟疫何時起的?」
「兩月前。」
「有何症狀?」
「初僅僅是發熱,持續發熱幾天後開始吐黑血,最後七竅流血而死。」
老人見是御醫眼裡也沒有什麼觸動:「我知聖上好意,只這瘟疫的傳染方式一直到現在也不知曉,便是鎮中好幾個頂頂有名的大夫也測不出,我疑心會害到他鎮,才一直封|鎖城鎮到現在。」
御醫低頭記錄,聞言追問道:「大夫如今在何處?」
老人眼裡閃過一絲悲憫:「皆已歿。」
御醫一愣,下意識看向一旁的溫扆。
溫扆正在旁邊聽著,聞言蹙起了眉。
鎮中大夫雖能力不足,但既是拔尖,也是懂得一些求生技巧的,且不說鄉村里常出些隱姓埋名的高手,只要是一名優秀的大夫,且多少知曉了點該病症,也該有所防範才是。
「宋御醫瞧著像何病症?」溫扆問御醫。
御醫猶豫了一會,有些遲疑地說:「我早年倒是曾在宮外見過類似的症狀,不過不是瘟疫,是一種毒,喚九宮毒,無色無味且易與水相結合,只這毒似乎只在中西部地域出現過,從未見過在這邊人身上的。」
【聞到陰謀的味道】
【如果是這樣,這個人也太狠了】
【害這個城的人對他有什麼好處】
溫扆聞言,又問道:「那毒可有藥方可醫?」
「自然是有的,」御醫聊起自己的本行眼睛都亮了:「我早年行走各地,恰好知曉一個土方,不若先讓他們服用,再觀幾天狀況如何?」
「讓老夫來吧。」
老人猛地掩唇咳了幾下道:「我幾日前恰也患了此症。」
說著,他看向溫扆:「官人既然帶了米糧來便交給老夫罷,我自會派人處理。」
溫扆沒推辭,示意侍衛將米糧帶過來交給他。
兩方人便分開了。
溫扆慢慢走在街道上,街道上的人寥寥無幾,家家店鋪鐵簾禁閉,只有風與樹葉的和鳴。
小鎮很小,他們很快就到了小鎮邊緣。
邊緣延伸而上的是一座山,山腳是一層層的褐色泥土以及碎石,不過中間可以看出一條被人踩出來的山路。
身旁的侍衛小聲道:「估計是被那些村夫上山打獵踩出來的。」
「天色暗了,山中野獸多,溫大人不如明日再來?」
溫扆沒應答,只是順手摺下一旁的樹枝拾步往裡走。
這個山並不高,最多算是個小山頭,山上遍布著各種各樣的樹,若沒有那些村夫留下的痕跡辨別方向,極易走丟。
溫扆順著那些荒蕪的土地上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便走到了一條河邊。
【一般草長的不茂盛的地方都是被人經常踩過的吧】
【這條河看起來是山下那條河的源頭】
【這是切換到野外生存頻道了嗎】
奔騰的河水從石縫中汩汩流出,撞到岸邊翻出白色的水花。
溫扆蹲了下來,岸邊的褐色泥土裡夾雜著一些難以發現的白色粉末,水一浸就消失了。
看來是剛沾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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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沒話說。
今天依舊愛你們
第7章
經御醫鑑定後,溫扆與太守說明了情況。
侍衛們皆退到了屏風後面,太守坐於主座,溫扆坐在左位。
太守擰眉道:「老夫從未與他人結過仇。」
「結過仇是最好的猜測,」溫扆叩了叩桌面,沉吟片刻道:「若非結仇,便是事關國家大局。」
「近日西域那邊確實有些蠢蠢欲動,此事不確定是否為他們所為,還需多加防範。」
太守神情有些凝重:「湖州地勢易攻難守,且如今民生潦倒,如何自保?」
「如今湖州兵器幾何?」
太守眼裡閃過一絲懊惱,湖州只是個小城鎮,且聖上為了防止地方叛亂,是嚴禁私藏大量兵器的。再加上如今兵力衰弱,形勢確實嚴峻。
太守支支吾吾地道:「不過有幾千弓,十幾個炮彈罷了。」
溫扆眼裡閃過一絲瞭然,語氣溫和地道:「若是真是西域所為,湖州從前中了毒也不過是有預謀的策劃,如今兵力衰弱也全非太守之過。」
「若是兵器倒是可臨時加急做一些出來。」
「如今當務之急是米糧。」
溫扆一行人來的急,只送了一批最開始的米糧過來,甚至沒達到這個城鎮的需求量,原先只是想著分批送過來,先救燃眉之急,如今卻很可能成了最後的救命稻草。
湖州的大旱還沒過,甚至還很嚴重,溫扆來時見他們面容飢瘦便能大致猜到。
太守也想到了,他沉默了下來。
溫扆叩了叩桌面,屏風後進來了一名侍衛,他手上拿著一柄劍。
「我已派人加急趕去都城,往返大概需要兩個月。在此期間,若有敵軍來犯,還望太守與我共守湖州。」
他的語氣輕緩,卻像是帶著某種沉重的力量。
在大災面前太守棄城逃跑是常有的事情,太守作何選擇,溫扆都能理解。
太守看著那柄劍,有些艱難地站了起身,他朝北邊緩緩跪下道:「陳某本為一方太守,卻護不住一方百姓,這幾日哀民遍野,民生潦倒,雖為小人之策,卻難逃老夫之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