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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守身亡,溫扆重傷,以及一些大大小小的傷病,使整個城志氣低落。
太守一向得人心,溫扆吩咐即日厚葬。
由於許多用具都被用作各種兵器,太守只能由粗布裹著,被眾人抬著,往山上走。
許多人排成一幾隊跟在後面,哭得傷心。
溫扆草草包紮了一下傷口,也跟了過來。
他站在隊伍最後面,身邊是那個十三四歲的男孩。
男孩面容憔悴,卻只是咬著下唇一聲不吭。
溫扆多看了他幾眼,問道:「叫什麼名字?」
男孩抬頭看向他,眼裡是暗暗的戒備:「紀燁。」
他原想著溫扆會同他再說什麼,沒想到溫扆只是微微頷首,沒再多言。
紀燁卻是忍不住,和他說:「我會很多東西。」
「比如?」
「我已經能背誦《三字經》《論語》,認字也認了很多,我還會劈柴,捉小鳥。」
他想了想,補充了一句:「還有射箭。」
最近剛學會的。
溫扆無可無不可地嗯了一聲。
兩人沉默了一會,又聽紀燁說:「我可不可以去當兵?」
溫扆神色未變,只是說:「想當什麼兵?」
這句話問住了男孩,紀燁愣了一下,說:「湖州的兵。」
這話說得跟要叛變似的,溫扆卻只是偏頭看了他一眼說:「可以。」
「你說可以就可以?」
「對。」
「為什麼?」
溫扆看著前面,語氣毫無波瀾:「遺願總要有人去完成。」
紀燁以為是在說他,臉色變了變說:「我會活下來的。」
隊伍停住,幾個女人開始鏟土,她們顫抖著手挖著土,眼裡都是淚花。
待出現一個足人高的洞後,太守被緩緩地放了進去。
紀燁抿緊唇看著,再次開口說:「我一定會活下來的。」
*
翌日。
天際才微微亮,城牆外又是一陣鼓聲。
眾人聚在城門口,比起昨天,今天的他們鎮定多了,甚至有的人還特地磨了自己的刀。
昨天那個婦女因為突如其來的事情暈了過去,接著就發起了高燒。
古時候生病本來就是極其危險的事情,更何況現在根本沒什麼好的藥物給她用。
她兒子知道現在很多人對他們有怨言,便退出了他們的隊伍,去照顧母親去了。
本來就人少的隊伍又少了一個。
紀燁看著溫扆略顯紅潤的臉,皺了皺眉。
昨天他的面色有那麼好嗎?
不待深究,溫扆迅速部署了戰略。
由於傷亡慘重,今天所有人都趴在城牆上射箭即可。
有些因為昨天用力過度,尚使不上力的人先留在下面負責撿箭,其餘的上城牆。
說完,溫扆頓了一下,說:「如果城門破,立刻離開。」
「這是命令。」
他們皆應下,陸續去了城牆。
紀燁昨天也有射箭,被身邊的人強迫留了下來,他原本想著和溫扆站在一起,結果看見溫扆準備上去了。
紀燁連忙叫住他,說:「你昨天受了那麼重的傷,今天射箭會牽扯到傷口的。」
溫扆看著他,笑了笑,他這幾日都沒笑過,如今一笑,卻是如青蓮綻放,溫柔又好看。
「無妨。」
*
這次的戰爭並沒有持續多久,不遠處便出現了一排烏壓壓的人影。
牆頭的人看了,心一沉。
是敵軍的救援還是他們的?
紀燁緊張地盯著前面,握著弓箭的手心有點汗濕。
接著,一面旗被升了起來,旗面被風吹得微微鼓了起來。
溫扆看了一會,道:「是救援,射箭。」
僅僅兩句話,軍心大漲。
連日的疲憊終於散去,他們幾乎控制不住臉上的笑意。
敵軍一下子被包圍,開始猛烈地向防備弱的溫扆一方進攻。
然而,依舊很快被團滅了。
遠處的人影漸漸清晰,眾人便見其中一個人走在前頭,坐著一匹純黑的汗馬,衣袍獵獵作響,男子對溫扆遙遙一笑。
只為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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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子:沒人疼,沒人愛,我是地里的小白菜qwq
第12章
盛州紹看見溫扆站在牆頭,一副歲月美好的樣子,美滋滋地扯了扯身邊的人。
軍官:啊?
就見自家聖上指了指上面的人同他說:「朕的太傅。」
太傅在民間聲望很高。
軍官跟著瞻仰了一下,敬佩的說:「天人之姿。」
盛州紹滿意地點點頭問:「朕呢?」
「聖上自然是天龍之子。」
嗯,很搭。
盛州紹拍了拍他的肩:「此次你戰匈奴有功,回去定賜你百千強。」
然後就在軍官飄飄然的目光下走了進去。
溫扆看見他們進城,也轉身下城牆,紀燁走在他後面,總覺得他走路不是很穩的樣子,爾後思及他的傷口又釋然了。
看來是沒有痊癒。
城牆邊有個狹窄的樓梯,盛州紹站在下面,溫扆踩到最後一層的時候,盛州紹就伸了手過來,他想著要是太傅覺得禮不可廢,那就強行扶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