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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場的世族子弟變了臉色,旁邊一個老臣忍不住開口道:「這怕是不可,如今世族關係複雜,人心不齊,只怕這糧……」
也征不齊啊。
便是皇帝,也是要忌憚一群底蘊深厚的世族的。
溫扆笑了笑,眼睛彎彎的似是浸著三月的春水,溫柔又透亮。
盛州紹離他們遠,龍椅又高,只隱約知曉老師是笑了的,卻是看不清,氣得他想把龍椅捏碎。
他許久未見過他笑了。
「臣以為,不過是少了讓他們甘願捐出來的條件罷了。」
世族自然不缺這點糧食,但誰也不願白白捐了。
盛州紹沉吟片刻,道:「那便讓捐糧最多的人得個爵位,若是有爵位便封個一等功罷。」
眾人:!
於是這件事就解決了。
眾人皆是一副迷幻的表情,一位小生嘀咕道:「我原以為這件事會很棘手。」
「你是新來的吧?」一個老生指點他:「凡是由太傅提的事,向來是皇上處理最快的。」
小生露出一副艷羨的神色:「他們的關係果然如傳聞一樣好。」
接著又討論了一些瑣事,早朝便結束了。
溫扆剛跟著同僚走到宮門口,一個太監就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說:「溫大人,皇上有請。」
同僚露出心領神會的表情:他的夥伴又要和皇上討論機密大事了。
溫扆對他拱了拱手,有些歉意的說:「李兄,改日再聊。」
「好,」同僚笑得拍了拍他的肩:「他日我定配薄酒相待。」
【實時翻譯:苟富貴,勿相忘】
【就皇帝給主播送的那些酒來說,他的確實是薄酒】
【現在是要來龍床play了嗎!!!】
乾清宮。
溫扆一進去,就見盛州紹盤著腿坐在桌前,桌上擺著一盤玉制棋盤。
盛州紹隨意地招手讓他過來:「陪我下盤棋。」
五分鐘後,
他笑容勉強地看著溫扆收掉了他的最後一顆子:「太傅的風采不減當年啊。」
溫扆微微一笑:「是皇帝心緒雜亂,臣才能饒勝。」
「哼。」油嘴滑舌的。
盛州紹悄悄地抬眸看了他一眼,結果被抓了個正著。
溫扆把棋子擺好,溫和地問:「皇上是想同臣說什麼事嗎?」
「也不是什麼特別的事,」盛州紹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裝作不經意地問:
「聽聞最近太傅家有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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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州紹:我已經許久未見過太傅笑了。
兔子:多久?
盛州紹:三秋。
一日未見,如隔三秋。
第3章
溫扆執棋的手一頓,有些無奈地按了按眉心:「不過是臣的家事,說了有污聖聽。」
盛州紹叩叩桌面道:「說說。」
溫扆知道他的性子,若是想要知道定是不會放棄的,他輕嘆了口氣,道:
「臣的娘親念我體弱,聽了算命先生的話,胡亂找了個沖喜丫頭來沖沖喜氣,臣本打算放了,未曾想到不曾來得及,便被她弟弟追了上來。」
「鬧到皇上座前,實非臣本意。」
溫扆起身,打算跪下,便被盛州紹攔住,盛州紹強硬地把他按回椅子上,道:「既然非溫愛卿的錯,便不必跪了。」
本來以他們一同長大的交情也沒那麼多禮節,偏偏溫扆死拗著脾氣要遵守。
溫扆無奈地說:「說來也是溫府的錯,自然與臣有關。」
盛州紹瞪了他一眼道:「溫氏所為也不過是倫理常情,何錯之有?」
「倒是那些在街頭仗著算命招搖拐騙的人實在是罪不可恕!」
他的命格才與太傅最配,哪來的黃毛丫頭?
淨是些瞎算命的。
溫扆難得沒有反駁。
近日他的病情惡化,溫氏常常病急亂投醫,找了一堆從道士巫師求來的土方子,每每他一回來查帳,便又是一大筆開銷還有一碗難言其味的藥。
這都城的騙子著實多了一些。
兩個人難得達成了共識,很快乾清宮就傳出一道聖旨。
凡在街頭算命當道士巫師者,一經發現,一律掃除。
聖旨還特意在算命二字上做了批紅。
算命的:?????
*
溫扆和盛州紹又談了一些政事,很快日暮西山,夜色就暗了。
盛州紹看了一眼窗外,佯作驚嘆:「未曾想竟也那麼晚了,太傅便在此留膳吧。」
打算告辭離開的溫扆沉默了一會,道:「謝主隆恩。」
盛州紹喚了門外的僕從傳膳,很快一群太監便端著托盤進來了。
溫扆擰了擰眉:「這是宮女的活。」
不合規章。
盛州紹立刻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解釋道:「因為還未進行選秀,所以宮裡的宮女都比較少,若是太傅需要,朕可以傳旨安排幾個過來。」
溫扆沉默了一會,道:「不必。」
盛州紹也一臉嚴肅的說:「是朕招待不周了。」
嘴角卻是抑制不住的上揚。
擺上來的菜色集齊齊全,基本都是偏甜的江南菜。
溫扆看了一眼,不咸不淡地問道:「臣記得皇上喜歡吃偏辣的吃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