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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眸處藏著的暴戾和殺戮在瞬間上漲到令人心驚膽戰的地步,但女子的眼神中卻閃過了一些疑惑。
「你愣在那裡做什麼?快跑啊!」
身邊青年恨鐵不成鋼的責備喚醒了女子,她強行壓制著從身心散發出來的疲憊跟上了青年的步伐。
女子便是安德魯家族小姐的那位好友。
她根本沒有想到自己會這麼倒霉,在比賽沒有開始多久後,她和她的同伴便和一位混血撞上了。除了她和她身邊的這位青年,她的其他同伴和屬下都死在了這位混血的手下。
如果不是女子確信她在靈度草上包裹的特殊材質可以隔絕靈度草的氣息、讓靈度草沒有辦法再對混血產生強烈的吸引力,她都懷疑她現在遇到的這個混血是不是被她身上那為了除掉師亦的靈度草引來的了。
在逃跑的過程中,女子始終忘不了她剛剛看到的那道眼神。鬼使神差地,她又偏過頭看了緊追著自己的混血一眼。
然後女子一愣。
她剛剛的感覺果然沒有錯。
這些剛剛不知道因為受到什麼刺激而突然陷入某種狂暴狀態的混血的眼睛裡,除了令人心駭的殺戮和嗜血,還有濃濃的無措和自責。
以及根本掩蓋不了、所有情緒裡面最強烈的——
心疼。
這種根本不像是殘暴沒有理智的混血該擁有的情感。
「附近好像有人,我們先到那邊,說不定那個人能救我們。就算那人實力不強,幫我們吸引一點混血的注意力也好。」
女子旁邊的青年一邊跑著,一邊登著光網觀察著選手的位置。在看到某個亮點後,他語速極快地說道。
已經精疲力盡的女子艱難地道了聲好。
因為混血的突然狂暴,雖然混血剛才的停頓得以讓他們和他拉開了一段不小的距離,但這段距離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拉近。
就在女子剛鬆了一口氣的時候,她又聽到了身邊青年接下來的話語。
「不行,我們不能往那邊跑。」
是略顯慌亂和匆忙的一道聲音,一邊說著,青年猛地拉了女子一把,然後拉著她向截然相反的一個方向跑去。
女子被她拉得晃了晃,險些就要摔倒了,她有些不悅地說道,「為什麼?」
「站在咱們附近的是師亦,我們當然不能把危險往師亦那邊引啊。」青年的語氣並不是很好。
「師亦?」
「對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師亦現在的身份。要是因為咱們而讓他陷入了危險,這件事就不只現在這樣簡單了。而且,就算引到師亦那裡去,師亦也沒有辦法幫我們啊。」青年的聲音還是極為急促,一邊說著,他又深吸了幾口氣。
女子的眉頭卻在瞬間皺了起來。
所以,就往截然不同的方向跑?
好不讓師亦受到任何傷害嗎?
女子心裡對師亦的恨意在這一刻重新涌了上來,她現在本就因為不間斷的逃跑而身心俱疲,心情糟糕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地步,青年的這句話讓她的眼睛中出現了一些晦澀。
女子從小都是被人捧著長大的。
因為出色的樣貌,幾乎是所有人都站在她這邊。她從來都是高高在上的,哪裡有面臨過這等糟糕的處境。
這是女子第一次有被人當做是累贅的感覺。
但因為面對的是混血,她也沒有辦法。
可現在——
憑什麼師亦就可以被這樣對待?
眼神中閃過一些憤恨和嫉妒,女子一時不察沒有注意到腳下的石頭,就在下一秒,她便咣當一聲摔倒在了地面上。
雙腿傳來的劇痛讓女子眉頭徹底擰了起來,她掙扎地想要從地面上站起來。眼眸微抬,女子剛好看到了青年在猶豫了片刻後背過身繼續朝著的前方跑去了。
他……拋棄她了?
女子愣了一下,手掌因為用力撐在布滿碎石的地面而變得通紅。她拼命地想要再站起來,但身上卻使不出絲毫的氣力,腿好像已經不是她的了,女子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混血朝著她極快地靠近。
她要死了。
眼神中出現了慌亂,求生的渴望讓女子將一隻手放到了她之前準備的靈度草上面。
近乎慌亂地打破靈度草上的隔絕材料,女子使用出了自己的天賦能力。
傳送物件。
這也是她為什麼明知道事情敗露自己就會身敗名裂,但還是起了除掉師亦的念頭的依仗。
這件事是有不被人發現的可能性的。
眼神中閃過了一些化不開的晦澀,女子咬著牙將靈度草傳送到了亮點所在的位置上。
沒事的,只要師亦死了,只要不留下來證據,就沒有人會發現她的。
女子的手在頃刻間攥得很緊。
師亦必須得死。
與此同時的是,光網上。
【小甜甜:發生了什麼!怎麼這些混血都好像朝著師亦的那個方向過去了!】
【魚魚魚:啊?那師亦不是肯定要死了嗎?】
「小葉,你看到了嗎,修恩,太子殿下和約爾他們好像都朝著師亦那邊去了,是那裡有什麼機緣嗎?我們要過去看看嗎?」
「不是,那裡有混血。」說話人搖了搖頭,「不過,我們確實得過去。」
因為,這是他們團結起來解決混血的最佳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