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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甜甜不欲和他解釋,也已經徹底失去了耐心,將刀抵在他的脖子上,說道,「我知你命門便是喉骨,你若再多廢話一個字我便將你斬殺。」
亓官深此時已經生長出了手,一把按住了自己的咽喉處,動了動嘴唇,想問你是如何看出的,但最終只是說,「統領群魔之法很簡單,打。」
龍甜甜皺眉,亓官深說道,「古往今來做魔尊只有這一條路。」
龍甜甜明白了,隨手從空間翻找出一條鞭子樣的東西,朝著亓官深扔過去。
才長出四肢的亓官深一直防備著龍甜甜,已然朝著極寒之淵的方向逃去,魔尊就是魔尊,才剛剛恢復,動作便快到根本看不清,只可惜龍甜甜甩出去的不是隨隨便便一根繩子,而是她曾經在小世界中抓住天界巧匠,逼其日夜批量趕製的縛仙索。
這東西真是居家旅行綁架囚禁的必備良索。
空間還有一捆呢。
亓官深被束縛住的時候,不光不能行動,皮肉還在不斷地被腐蝕,露出紅紅黑黑的焦糊印子,聞著一股子烤乳豬的味兒。
龍甜甜起身走到他旁邊,對他說道,「別催動魔氣,就不會腐蝕了,你腦子是不是營養都被你那倆犄角吸收了?」
亓官深收斂了魔氣,果然不再有烤豬味兒傳出來了。
龍甜甜甩了甩佩劍,將柔軟的劍身朝著身上一貼,佩劍就自動纏在了自己的身上,龍甜甜空出手,拉起地上被捆得粽子一樣的亓官深,說道「走吧,帶我去你的洞府,我要弄點烤肉吃,打得好餓,你身上傳出的味兒怪香的。」
亓官深向來能屈能伸,但是聽了自己身上香這種話還是忍不住抿緊嘴唇,倒是老老實實地指路了,畢竟他也不傻,感覺到龍甜甜並沒有想要殺他,知道他的命門,她剛才有太多的機會絞殺他。
往回走的時候經過一段路,還是伸手不見五指,系統又自動化為了花燈,比剛才更加的華麗好看,亓官深看著稀奇,「你這武器到底是什麼東西?」
龍甜甜側頭看他一眼,明知劇情裡面寫了亓官深原形是鹿王,卻還是故意問,「那你呢,你看你這倆角,你難道是個羊?」
亓官深果然炸了,但是自報家門又覺得沒有面子,於是嗤笑一聲說,「我看你說姬雲舒和你春宵幾度是騙人的吧,他修煉的是無情道,那可是滅人慾的,說不定都不行了!」
龍甜甜沒想到這劇情裡面的魔尊還挺貧嘴,扯著捆著他的繩子拉了下,拉得他一個趔趄,而後說道,「我和他春宵幾度,他行不行有什麼關係?」
龍甜甜現在還是男身,根本沒有變回來,她故意神秘兮兮地說,「我家雲舒熱情著呢,你難以想像的熱情。」
龍甜甜不看亓官深三觀崩裂的臉色,邊走邊說,「算算時間,他現在應該孕吐了吧……」
「嘔……嘔……」
懸雲殿內,先是傳出來一陣男子嘔吐的聲音,緊接著狠狠掃掉桌案上他偷偷下山去凡間從民間粗陋的菜館中帶回來的吃食。
瓷盤碎裂了一地,聞著很香但是吃著作嘔的東西,如同爛泥一樣摻和在一起,姬雲舒從桌邊站起來,捂著嘴作勢又要嘔,但是外面守橋弟子傳來的聲音,嚇得姬雲舒趕快一揮手,所有吃食就都煙消雲散了。
他眼尾還帶著一點乾嘔的水漬,頭髮散落肩頭,眼圈也帶著一點淡紅的艷色,面上帶著他從來不會做的惱怒表情,此刻真是半點也沒有先前那高高在上凜然不可侵犯的樣子,反倒真的像個等不到情郎的深閨怨婦,極美極艷,也極其的哀恨。
但是隨著他沉下了聲音,周身短暫的失態都漸漸消散,他負手而立面容冰冷,又變成了那個令一眾弟子高山仰止的高嶺之花。
「何事?」姬雲舒壓著噁心,沉聲問道。
守橋弟子是能夠藉由結界直接與姬雲舒對話的,雖然見不到真人,卻還是恭恭敬敬地躬身,才說,「回掌門師尊,大師兄梁玉通過求救靈鶴傳了消息回來,說是在魔域找到了叛徒蹤跡,師叔與其交手不敵,現在修為盡失,弟子重傷數人,一行人現正被困在魔域之中,請求門派營救。」
姬雲舒聽了之後心中翻江倒海,一陣噁心,肚子也隱隱疼起來,他不得不草草地應了一聲,什麼都沒說便切斷了聯繫,而後捂住了肚子,疼得滿臉是汗地跌倒在地,毫無形象地抖著手開始調息。
說調息,其實就是一種餵養,將他好容易從四周吸來的靈力都餵養給肚子裡的那個孽障,否則就會被啃食經脈,瘋狂地撞擊內府,只要他敢動將其抹殺的心思,必然會吃上好一番苦頭。
姬雲舒冷汗津津地餵養完了簡直瘋狂在生長,甚至將他的境界都吃到無法再升半點的魔胎之後,混身毫無力氣地癱軟在他殿內的地上,閉上了眼睛卻又再度迎來一陣胃裡翻騰。
姬雲舒惡狠狠地睜開眼,接著自暴自棄地從袖口中取出了一個紙包,這不是應該出現在仙界的東西,但是他將這粗陋的東西打開,用他那向來只摸仙劍,仙草的修長手指,捻了一顆泛著白霜的醃製梅子,送到了他咬到色澤艷紅的嘴邊。
接著閉上眼,認命地吃了。
酸甜在舌尖炸開,瘋狂地刺激他的味蕾,那股噁心勁兒壓下去了,但是姬雲舒覺得這酸勁兒直衝鼻子,他捧著手裡的梅子,捏緊,眼角又犯起了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