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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彥終於連麻木都麻木不下去了,恨恨地瞪著龍甜甜,聲如杜鵑泣血,「你敢!」
龍甜甜見他周身的生機重新回來,這才在自己的袖口裡摸了摸,從空間摸出了一個小瓶子,徒手直接將他傷口周圍的衣服撕開,將那小藥瓶里的藥倒在了他的傷口上。
一直止不住的血,在這透明如水滴一般的藥液當中,不僅緩慢地止住了,連傷口也肉眼可見地在癒合。
龍甜甜只倒了一點點,就吝嗇地收起來塞回了空間,還很惋惜地說,「這麼好的藥給你用真是白瞎了,要不是看在我大師兄的份上,我才不管你。」
她說著起身,一轉頭正對上樑玉複雜的視線,龍甜甜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兩年多門派中真心待我之人唯有大師兄,多謝大師兄護持,待會兒到了魔域,這一群殘兵敗將,必定會成為魔修們的目標,估計還要勞煩大師兄照顧,別叫他們這麼快就死了。」
龍甜甜說,「人多一點籌碼多一點,掌門師尊才會快點來。」
梁玉身形僵直,他確實應該和這叛逃師門,侮辱師尊的人決一死戰,可現如今的形勢真的同龍甜甜說的一樣,他們這些受傷的修士,在魔域就是受傷的麋鹿,是那些豺狼虎豹爭相狩獵的對象。
而唯有他現在因為剛才被灌注了充沛的靈力,已經恢復了八成的功力,能夠維護師叔和師弟們安然無恙。
梁玉向來腦子清醒,不會在這個時候為了所謂的大義,至同門於不顧,況且他根本也打不過,所以內心稍微掙扎了一下,抿著嘴唇沒有吭聲,看著龍甜甜又慢悠悠地走到船頭,坐在了那渡船的老頭旁邊。
一眾弟子個個都傷得厲害,就算傷得不厲害,剛剛徒勞地為豐彥療傷虛耗得也厲害,此刻他們就是被高抬貴腳放過的螻蟻,也不敢再說什麼,只是看著梁玉的神情稍微有一些變化,心裡還是有些忍不住會嘀咕,為何這妖女這叛徒會獨獨對梁玉格外不同。
梁玉卻根本沒有注意到弟子們的神色,反而督促弟子們趕快調息療傷,自己扶起了雖然臉色依舊很難看卻脫離了死氣的豐彥,緩慢輸送一些靈氣幫他治療其他地方的傷。
此刻明明是才過正午,但是行船離魔域越近,天色就逐漸地暗下來,似乎黑夜轉眼而至,直到徹底行至魔域,船停,已經是徹徹底底的黑天。
魔域仿佛被一塊看不到邊際的穹頂給覆蓋住,船邊除了幾盞殘燈之外,其餘的地方黑得看不到任何的東西。
渡船的老者率先上岸,慢吞吞地說道,「眾位客官,魔域已至。」
似乎配合他這句話營造了陰森氣息,突然間一聲明顯不是人聲的尖叫,從不遠處傳了出來,接著是一群不知道什麼東西的怪叫怪笑。
船上的其他弟子全都忍不住提起了心,只有龍甜甜慢悠悠地從船上跳到了岸邊,邊走邊將腰上纏著的系統取下來,抓在手裡。
接著她的身形又慢慢地變化,逐漸變回最開始上船的那個男人,而她手上的佩劍,也再次變換成一個人的形狀,也還是先前那個同姬雲舒十分相像的美嬌娘。
龍甜甜伸手摟過了美人,看也沒看身後眾人,徑直越過一段漆黑的路,朝著魔都走過去。
而緊隨龍甜甜身後的是梁玉,他手中提著佩劍,率先走在前面,護持著身後的豐彥和一眾受傷的師弟們,也都下了船。
龍甜甜摟著系統,穿過那不見五指的黑暗小路之後,猛然露出頭,就是一條喧鬧的街道。
只不過街上來回行走的,全都是身帶魔氣,擁有著各種各樣奇形怪狀的模樣的魔修。
龍甜甜長相平平,穿著也不是像梁玉他們一樣的懸雲山弟子服,所以並不打眼,但架不住他懷裡摟著一個過於漂亮的美嬌娘,很多魔修第一眼將她掠過去,但是視線卻忍不住又勾勾纏纏地轉回來,在系統的身上繞來繞去。
龍甜甜摟著系統的小蠻腰,絲毫沒有進入陌生地方的感覺,反倒是有一種類似熟悉的感覺,畢竟這種群魔亂舞街上行走的長得像霧像雨又像風就是不像人的地方,曾經龍甜甜也是待了很久的。
她隨意掃了一眼街道,而後摟著系統朝著一個門口漆黑牌匾上亮著一盞小燈,卻能夠聽到屋子裡異常喧鬧的地方走去。
撩開一層薄薄的門帘,不出龍甜甜所料,這裡是個酒樓。
三三兩兩的魔修圍坐在一起,全都在朝著台上起鬨,龍甜甜摟著系統進去,沒有吸引任何人的注意,這裡也沒有人招待,隨處找了一個空地坐下,龍甜甜也朝著台上看去。
台上有一個被藤蔓捆住的美人,看上去嚇壞了,她的身邊被扔了好多圓球狀的東西,龍甜甜看了一眼就知道,那些是魔獸內丹。
稍微觀察了一會兒,龍甜甜就明白上面那個被藤蔓捆住的美人,有些類似於價高者得的花魁,而那些等級參差不齊的魔獸內丹,應該就是這魔域裡面流通的貨幣,就像仙界的靈石一樣。
看來這是拍賣美人的現場,龍甜甜空間裡面也有一些魔獸的內丹,都是在從前的那些世界上古大魔隕落之後搜集起來的,隨便拿出來一顆,在這魔域都會轟動。
龍甜甜裝著喝彩叫好,然後和身邊的魔修搭話,這個魔修可能是修為不夠,只有一半臉化成了人形,另一半臉雖然在面罩底下,但是也能看出叢生的毛髮,龍甜甜沒有興趣看清楚他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只是旁敲側擊地跟他打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