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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甜甜聽他們這麼叫,瞬間就明白了這來人是誰,淡淡地看了一眼,然後摟著系統直接強橫地用威壓碾了回去。
靈力無聲地碰撞,又無聲地消散,被叫做師叔的不是別人,正是懸雲山比姬雲舒這個掌門還要說話有分量的五色仙尊,豐彥。
這很顯然也是個陰貨,明著在教訓自家弟子,實則在試探龍甜甜的境界,要是她不能碾壓回去,要是她真的只是個普通的散修,今天怕是這件事不能善了了。
所以說懸雲山的門風是真的不行,上樑不正下樑歪,這種地方能出一個梁玉這樣的真君子,還真是不容易。
龍甜甜忍不住又看了一眼他這個在懸雲山這麼久還沒有被染黑的異類,正對上樑玉仇恨的視線,挑了挑眉。
「師叔,您怎麼來了!」梁玉瞪了龍甜甜一眼之後,恭敬地躬身詢問豐彥。
豐彥「嗯」了一聲,先是看了眼系統,神情也是微微一愕,但是他很快收斂了神色,看向龍甜甜,拱手道,「不知道友師從何派,鄙派弟子多有冒犯,小輩不懂事,還望道友海涵。」
龍甜甜看都沒看他,「最冒犯的不是閣下門派中弟子,而是閣下吧,我若是個低階散修,剛才必然會被閣下的威壓碾到吐血,如果是閣下,會海涵這樣的『小輩』嗎?貴派傳統怕是上樑不正下樑歪吧。」
她說完之後,在這大廳中剛才被波及強忍的一些人頓時面色也不好起來。
「你!」梁玉頓時指著龍甜甜,卻被豐彥擋下了,他方才一下竟然沒有試出這人的境界,不宜輕舉妄動。
龍甜甜拉好了仇恨值,料定這波人就算是衝著系統這張臉,和她剛才的侮辱言辭,也不會輕易與她善罷甘休,達到目的,極其輕浮地摟著系統就出了門。
梁玉還是一臉的憤然,豐彥倒是恢復了,原本模樣,轉而問弟子們,「我恰巧在此處三百里外一村鎮獵妖,接到掌門師兄指令,說是要追擊叛徒,到底怎麼回事?」
幾個弟子習慣性地看向梁玉,還是梁玉出來答話,「回師叔,是門派中有一弟子,偷了掌門師尊的令牌,又盜走了靈物閣許多寶物潛逃,掌門師尊這才令我們循著寶物蹤跡來追擊。」
「弟子叛逃?」豐彥表情微動。「竟然有人能夠從姬雲舒的手上盜走令牌?」
他哈的笑了一聲,雙手抱肩,嘖嘖道,「我不過出了個門,竟然還有這種新鮮事發生,我倒是真要見見這是何種人物,竟然對你們掌門師尊那樣的人都敢下手了!」
「她姓甚名誰?是門派中哪個長老或者大弟子?」
帶著一眾弟子邊出門邊問,順手還彈了個靈球出去,極速地朝著才轉過拐角的龍甜甜系統的方向飛去,是他的獨門追蹤秘技,如不是修為極高一般難以察覺。
梁玉聞言呃了一聲,接著說,「不是長老和門派大弟子,而是前兩年師尊下山帶回來的那個一鏡的散修,名叫慎念真,不知師叔可還知道。」
豐彥驚訝地張大嘴,難以置信道,「知道,但姬雲舒竟然被個小丫頭算計 ?!」
不僅是豐彥驚訝,被「小丫頭」算計的本人姬雲舒,現在簡直震驚。
他已經從昨夜便冷靜了下來,發出了追擊令,一旦找到人他必然要手刃她,否則難解心頭之恨。
境界已經穩在五鏡巔峰,沒有再下落,但是固心印破碎了卻無法修復,姬雲舒調息到現在,竟然越來越暴躁越來越憤怒,沒有丁點的進展不說,他居然發現他的內府中有詭異的靈團,在瘋狂地吸取他經脈中的靈力!
他從四周吸取的靈力越快,那靈團就吸收得越快,姬雲舒將其打散了兩次,痛不欲生,但是沒等他緩過來,那靈團便又重新地聚集起來,並且變得更加大,還會撞擊他的內府,似乎在——以示不滿!
姬雲舒簡直要瘋了,不要猜也知道這必然是那個妖孽對他所為,姬雲舒元陽已失,境界倒退,根本不敢在門派中走動,但凡是修為高一些的人必然一眼能夠看出異樣,尤其是他眉心墮魔的暗色,好容易壓住,他只能藉口閉關,待在懸雲殿中,連想去藏書閣查資料,看看他這種狀態到底如何,都要在深夜弟子活動稀少之時,震暈守門弟子進入。
他堂堂懸雲山掌門,從未像此刻一樣覺得自己簡直如同暗夜中見不得人的老鼠!
而這一切,都是敗那妖女所賜,待他找到了解決之法,重修固心印後,必然要她付出慘痛代價!
但是姬雲舒打死都想不到,他真的找到了,身體中異樣靈團到底是何種惡毒的東西之後,險些崩潰得當場從藏書閣跳下去。
他知那妖女必然不是正道,所看的皆是關於魔物的惡毒術法,但是盯著這術法上的一行和他症狀完全相對的字看之時,姬雲舒從未覺得如此刻一般,陷入冰冷惡臭的泥沼當中。
魔胎——交合種入,無分雌雄,一旦種入,必然蝕其修為,亂其心性,與其同命相連,非種之人不可取,成熟之後與孩童無疑,毫無心智,待成熟後食之可修為大漲。
姬雲舒手中的書落在地上,精緻至極的面容漸漸猙獰,眉心暗色忽隱忽現,他伸手按住自己的肚腹之處,灌注靈力試圖再次擊碎那讓他恨不能刨開內府取出的罪惡,卻似乎是被肚子裡的孽障察覺,率先攻擊起來。
他按住肚子跪倒在地,扒著書架的手抓碎了一角,整個書架傾倒而下,將他埋入其中,姬雲舒抱著肚子面色慘白地在地上翻滾,衣袍在翻滾中散開,他咬著唇嘴角流出鮮血,眼淚自艷色的眼尾滑下,身上裹滿凌亂的長髮劇烈地喘息著,堂堂修真界第一大派掌門人,抱著肚子裡的孽種埋在整架魔物書中,活活地疼昏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