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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小少爺根本不理他,還像小泥鰍一樣,在他懷裡扭來扭去,明擺著不要他抱,還噠著小腳搬來一個小凳子,放在院門口坐著,徑直抱著自己紅通通的小肉手,眼巴巴地眺望著,似乎在等一個人來給他「伸張正義」,竟讓管家覺得這孩子既聰明又可憐。
只好也搬來一個凳子,陪著小少爺一起等。
等了大概有五六分鐘的樣子,殷雲裘那筆挺的身影就出現在了大門口,一張臉又冷又沉,令人望而生畏,不敢輕易上去攀談。
管家忍不住心驚肉跳地站了起來,更讓他目瞪口呆的是,本來抽噎幾下就停了哭聲的小少爺,突然在爸爸回來後,嘴巴一癟,開始大哭特哭,那眼淚說來就來,仿佛剛剛只是中場休息。
殷明麓衝過去直接抱住那西裝褲下筆挺的大長腿,雙手纏在爸爸身上,黏糊糊的一團,撕都撕扯不下來。
而殷雲裘也順勢俯身,冷漠的表情開始融化,他將腿邊那「瑟瑟發抖」的小孩抱入懷裡,任由對方的眼淚打濕了自己的外套,感受那軟軟的小手巴著他的肩膀,小臉蛋兒也擱在他脖子邊,小嗓子啼哭不止,身體卻軟綿綿的,仿佛他這個爸爸是他全身心的依賴。殷雲裘聲音軟和得不像話,他道:「寶寶別哭了,爸爸帶你去玩,你想要什么爸爸都給你買,好不好?」
從今天開始,他會努力做一個合格的父親。
小傢伙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聞言還是抽空嫩嫩地回答了爸爸一句:「好~」
殷雲裘把孩子往上抱了抱,感受到懷裡那沉甸甸的力量,捨不得放下,他小心翼翼地捧著那隻泛紅的小手,憐惜地親吻了幾下,眼眶微微濕潤。
而此刻手挽著好姐妹進出各大奢侈店門的安美君,還不知道大禍即將臨頭,她在學校里的所作所為、包括信用卡的使用情況,都被殷雲裘的助理調查、列印成冊,只等著她今天晚上揮霍回來後,等著秋後算帳。
第43章
助理小陳很有能力, 從管家那裡得到了學校課程表和諸多電話號碼, 有學校輔導員、專業教授和一些同學,秉承著「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的理念, 全部打電話騷擾了一遍, 詢問他們對安美君的看法。
首先是今早戶外寫生課的老教授,他頭髮花白了, 但依然兢兢業業站在教育崗位上。接到電話後, 他往後面一群年輕小崽子裡面掃了一眼, 果然發現人群中少了很多個熟悉的身影, 其中就沒有安美君,他發言很客觀, 「這孩子經常不來上我的課, 可能是老頭子我的課沒有魅力吧。」
老教授言語間還自嘲了一下, 畢竟陽光明媚的周日上午, 誰願意大老遠的跑去湖畔或者森林深處寫生,尤其帶隊的還不是一個年輕俊美的老師,而是一個年過花甲的老頭子。而且現在很多年輕姑娘, 一個個去戶外,都嫌苦嫌累,出門還要各種塗塗抹抹,嫌自己皮膚被曬黑, 他今年帶隊次數多了,因此沒少遭埋怨。
班長離老教授很近,聞言很不開心地看了自家導師一眼, 道:「您在說什麼胡話,您可是國內最頂尖的繪畫大家,而且戶外寫生這種課程的存在,本來就是讓美術教學更加精彩,安美君同學,她不來上課,是她的損失!」
而且他也沒見安美君同學單單只翹戶外寫生課,她幾乎什麼課都翹,完全憑心情,反正他是不喜歡這種沒有多少藝術天賦和繪畫基礎,卻更不下苦功的同學。更甚者,安美君同學經常穿金戴銀的,給「不食人間煙火」、「專注畫室」的藝術系帶來了一絲浮躁的風氣,他也見不慣。
於是在小陳的電話里,噼里啪啦又耿直地把自己的印象全說了,小陳一邊點頭一邊很認真地把這些同學講述的內容都記錄了下來。
其他女同學看法各有不一,「安美君同學嗎?我很羨慕她呀,聽說她家裡很有錢,而且她人也很好,經常給我們送很多美容院打折券,還有一些她用不習慣的化妝品呢。」
「聽說安美君同學家里有小寶寶,她經常不來上課,也許是因為要照顧小孩吧?畢竟女孩子總是要兼顧家庭,學業上的疏忽總是難免的。」
「我不太喜歡她,她總是在班上炫耀她老公對她有多好,還給我們分享一些去巴黎、西西里旅遊的照片,切,有什麼了不起,靠男人不如靠自己好吧?」
年輕的輔導員因為知道安美君是走後門的,於是態度相對和藹些,話語間也有所保留,可惜助理小陳詢問的是安美君的到課率,他只能如實回答道:「到課率並不理想。」說白了,就是經常不來。
助理小陳道:「有表格嗎?」這不理想也太模稜兩可了,不如直接把數據列印下來給老闆看,這樣也許更有說服力吧。
輔導員道:「額有。」於是只好直接就把電腦上的文件發給了小陳。
助理小陳把大學裡安美君的行事作風、學業表現都調查完畢後,又從銀行調取了安美君的信用卡情況和月流水帳單,甚至包括了轉帳匯款,買車買房這種大額物件付帳的詳細記錄,一筆筆交易令人咋舌。
為了調查情況是否屬實,助理小陳還專門走訪了一趟安美君的娘家,果然發現了安美君家裡最近新添置了許多家具,父母也購置了新房,甚至連今年剛成年的小舅子安俊也買了一輛跑車。
聽到助理小陳是殷雲裘的人,安家人態度親和得近乎諂媚,等到對方詢問安美君給他們買的東西,開始連連擺手,表示這是他們自己去向銀行貸款買的,跟安美君沒有半點關係,安美君並沒有花丈夫的錢來補貼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