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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找過了,這家人就是月光族,根本沒多少存款。」另一個保鏢道,他從安美君房間裡拖出一個大箱子,裡面全是光鮮亮麗的衣服,價格昂貴的高定,還有一些他們整理出來的珠寶首飾,「值錢的東西都在這裡面。」
他幾乎是掘地三尺,把那敢戲弄自家少爺的女人房間都掏空了,因為判斷不出來,到底哪些是這幾個大少爺送的,於是乾脆全拖出來了。
「居然有這麼多?」那個少爺沉默了,本來還升騰的怒火瞬間熄滅了一半,心想看來他也不算其中最倒霉的冤大頭,另外四人也是如此想的,心裡稍微平衡了許多。
場面的硝煙味淡了些,這幾個平日裡恨不得弄死對方的公子哥,一時間達成了言笑晏晏的和諧場面。
「那魏少,這箱子東西,如何處置?」其中一人試探著詢問另一人,「不如讓他們全賣了?錢到手了,剩下咱五個兄弟平分?」
「我沒工夫在這裡跟他們耗,我改日喊保鏢去二手市場賣了,能回多少是多少,剩下不夠的,這兩個老不死砸鍋賣鐵的也要給我半分不剩的吐出來,拿不出來的就拿房產證來抵。」此人最是睚眥必報,旁人戲弄他,一件芝麻大小的事情,他能記一輩子!安家人耍了他好幾個月,幾乎讓他成了圈子的笑柄,他焉能隨隨便便就放過?
「如果房子不願意,就拿人來抵,給我打工還錢,我那夜總會還差幾個洗車看門的,你們和安俊就算退休了也得給我來幹活!」
安家人頓時叫苦不迭,卻被保鏢強硬地逼著,簽了臨時列印出來的「自願賣身協議」,如果湊不到錢,老兩口和安俊就真的得去給那些有錢人當洗車仔。想到電視劇里那些給有錢人擦車,經常點頭哈腰的洗車小弟,安俊的臉色也變了。
本來他那小女友也要算在內的,說夜總會正缺一個倒酒的服務生,一時間嚇得那姑娘花容失色,眼淚嘩嘩嘩地掉,她拼命搖頭否認跟安家的關係,心裡是徹底將安家給恨上了。
見這女人哭了,哭得衣衫凌亂,大冬天的眼淚鼻涕橫流,幾個大少爺似是倒盡了胃口,沒有多想便放過她了。反正安家人拿捏在手裡,他們勉強也算心滿意足了。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來,最後再浩浩蕩蕩的離開。
看著一屋子如龍捲風過境般的混亂,安家人頹唐地倒在地上。安俊的女友狼狽地擦去眼淚,撿起地上的手提包,顫顫巍巍地爬了起來,沒等安家人滿臉歉疚地準備說話,她立馬回身狠狠地給了安俊一巴掌,然後無視對方的挽留,氣得奪門就走。
這極品的一家人,她再也不會跟他們有什麼來往了!她要把安俊家的糗事說給她父母和好姐妹聽,以自己為教訓,讓她們以後找對象眼睛都放亮點。
安家人自知理虧,不敢再追,只能懊悔這段本來要生米煮成熟飯的好親事吹了。
剛剛一行人既摔東西又踹椅子的,在他們家折騰的動靜有些大,把樓道里的鄰居都給驚動了,紛紛探頭過來看熱鬧,對他們指指點點。安家人灰溜溜地把門關了,然後壓抑自己要咆哮的衝動,拼命給女兒、姐姐打電話。
另一邊,安美君本就沒多少電量的手機,因為爆炸式的通知,徹底歇業關機了,等到拿到手機時,她才心下驚呼一聲沒電了,緊接著卻沒放在心上。
於是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房間已經被徹底搬空了,她最在意的漂亮衣服、精美首飾全都沒了,那些一滴價值連城的化妝品也被那些不懂得識貨的保鏢給掀翻在地,玻璃裝的直接碎了,瓶子裝的也傾灑了一片,唯有幾瓶得以倖存。
她也不知道,因為安俊的女友,否認跟安家人的關係,死活不肯去夜總會當服務生,幾個大少爺嘖了一聲,放過了她,卻沒放過安美君,逼著安父安母以父母的名義,代簽了安美君自願去當服務生打工還債的「賣身協議」,還特別體貼地表示知道安美君是大學生,平時要上課,特批她可以下課了再來,畢竟大學生更加值錢。
言下之意,除了上課之外的時間,你特麼都要給老子來工作!
而且他們也聽說過,安美君之前是在有錢人云集的高爾夫球場當過球桿小妹,頓時冷呵呵表示,重操舊業對於安美君而言應該不難吧。
那一聲聲冷笑和猙獰的嘴臉,嚇得安家人抱成一團,完全說不出一個「不」字。
安美君準備完畢後,就走向了孩子的房間,她猜測丈夫大概率在那裡,果不其然,正好遇到了回孩子房間掖被子的殷雲裘,那眉眼說不出的冷淡,但形成對比的是,那動作卻是極其的溫柔。
這鮮明的反差,足以令任何一個女人怦然心動。
安美君也是如此,她心跳如鼓,站在這個男人面前,仿佛想起了幾年前記憶中的初次見面,在四季如春的昆城高爾夫球場,在一群三大五粗、毫無禮儀的男人面前,殷雲裘是如此的儀表出眾,讓當初還是個青澀少女的她馬上就淪陷了,痴痴地忘了動作,忘記了自己的工作職責。
對方瞥了她一眼,似乎對她的到來毫不意外,只把孩子的被窩往上提了提,直到蓋住了脖子才停下。他默默地想果然不當父母,不知父母累,剛剛在樓下敬酒招待親朋,一顆心也放不下,總掛念著明麓這孩子會不會又踢被子。這天氣冷,屋子裡有暖氣,但又不能完全放心,擔心第二天遇到一張紅通通、雙眼迷濛的小臉,畢竟這種事也不是沒發生過,於是宴會一散,就親自上來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