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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位戴眼鏡的男同學,手指撿起那一根粗壯的毛髮,研究了好幾秒後,才篤定道:「這可能是野豬的毛髮!看長度,那隻野豬體格也許還很壯,有成年人一半還高。」而車上的抓痕倒更像是猴子,不知道是不是昨晚,大家睡著後光臨的。
這只是他的猜測,但大家已經信了,開始惶恐,「我的天,沒想到駱老師說的是真的,這山里居然還真的有猛獸,我們有生命危險!」
「怎麼辦怎麼辦,野豬破壞力很強的。我看過電視,山裡的野豬衝到村莊,撞死過人,還把人家裡摧毀完畢的,我們幾個人說不定都不夠野豬撞兩下就死了。」
「可野豬肉很好吃。」殷明麓插嘴道,「一頭野豬也許夠我們全體吃兩天。」
大家詭異地沉默了一下,腦中閃過了孜然、姜粉、辣椒粉等,殷明麓都聽到有人咽口水的巨大聲響。
「可是吧,野豬不好對付,它們個頭有點大。」某位男同學甚至一邊臉色嚴肅,一邊喉嚨滾動幾下,吞咽著口水道。
「可我們人也多,我們也許可以挖陷阱,請豬入瓮。」殷明麓再次插嘴。
「說得挺有道理。」大男孩們面上正直,內心卻掩飾不住地怦怦跳動了。人多果然力量大,他們先試著挖了一個坑後,把司機大叔給埋了進去。有人拿了個木板,立了個墓碑。
外表俊秀的少年還在森林裡摘了幾朵花,眼神溫柔又憐憫地將花獻上。男孩們簇擁在他身後,每個人也忍不住嘆息了一聲,雙手合十。
【瑪德,我在看什麼荒野求生、刀耕火種直播節目嗎?】
【我是來看你們自相殘殺的,不是來看這個殷同學開後宮的】
【我、我有罪,這群孩子太有感染力了,我居然也跟著雙手合十了】
第156章
巴士車上的劃痕, 自然不是動物留下的,而是殷明麓隨意弄的, 目的就是為了讓視野局限在一車之中的男孩們, 把目光放到整個山林原野, 畢竟人的眼光如果太窄, 就容易陷入內鬥。
怎麼樣不內鬥?自然是引入「外敵」,山林中的兇猛野獸就是一個很好的對象了。這個年紀的少年, 骨子裡都有點好鬥,最好別讓他們把出手的對象瞄準自己人。
他們肚子餓, 就讓他們知道, 這個看似荒涼空曠的山林,其實是一個巨大的資源寶庫。他們想溫飽, 就得團結起來。
果不其然,一說挖陷阱, 眾人興致勃勃,一個上午就挖了七八個坑。有深有淺, 然後用幾乎能以假亂真的雜草掩埋著, 雜草邊上放著一些引誘的道具。還有一個動手能力極強的眼鏡同學, 用現成的工具做出了幾個「尖利巨大的捕獸夾」。
挖完坑, 大傢伙兒疲憊地爬上樹,氣喘吁吁的「守株待兔」,根據殷同學所說, 他們已經放了食物做誘餌, 只要耐心守上一段時間, 肯定會有東西落馬。殷明麓嘴上說自己是觀察環境而來的,其實只有他知道,是心中的報警器提示了他,野豬的具體方位和行動路線。
巧合的是,同樣的針尖工具,另一輛墜車巴士中,有人卻將它夾在手指縫裡,用它割破了一個男孩的喉嚨,那個男孩臨死前捂著自己大出血的喉嚨,瞪大眼睛死不瞑目地倒下了。
而這輛未墜崖的巴士,眾人卻發揮奇思妙想,把它用來對付山野猛獸。
網友們先前抱怨的血腥畫面很快就有了,一隻膘肥體壯的野豬哀嚎一聲,撒著蹄子掉落巨坑,被捕獸夾牢牢鉗住。
「耶!!」眾人歡呼,一個個跑下去,在坑邊上靜靜等那隻野豬折騰哀嚎到沒氣。
「太殘忍了。」一位同學不忍看著萬物生靈受苦的畫面,想要走遠了迴避,他的行為被其他同學瞧見,鼻子裡哼了口氣,道:「矯情的書呆子!」
被罵矯情的同學頓時憋紅了臉,為自己辯解道:「我不是矯情,在我們部落,我們可以吃動物,但是吃的時候必須讓它『安樂死』,舒舒服服的死去,我們才能心安理得地享用它。這樣我們手上才能少沾鮮血和冤孽。」
看著那頭野豬悽厲的嚎叫,和那滿地的黑血,他的一顆心都在跳動,覺得自己的身心被污穢覆蓋了,自然於心不忍。
「安樂死和被人殺死,這有什麼區別,反正最後不都是一個『死』字?最後還是要被人類吃掉?你們部落講究那種無聊的儀式,說到底只是為了安撫自己的心靈,讓自己吃動物時心安理得罷了!本質上也是一種偽善!」
「就是,就是,你要是真的善良,不忍心野豬受苦,那你別吃到時候我們烤的肉啊。既想吃,又不想野豬受苦,你說你是不是偽善?」
「我不是!我沒有!你別瞎說!」被人群起而攻之的同學眼淚汪汪,可惜口齒笨拙,只能不斷否認三連。
眼看著矛盾又要起,駱元身為老師,馬上站出來打圓場,「方同學既然不忍心殺生,我們就別讓他殺生就好,這麼簡單的問題為什麼要吵架?」
「老師啊,我們這不是想吵架,您自己聽聽方凱他怎麼說的,說我們殘忍,拜託我們都要餓死了,不得不殺豬,他還說我們手上沾『鮮血』和『冤孽』,您說這含沙射影的在罵誰呢,這矯不矯情?」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方凱也馬上為自己辯解,然而收效甚微,那些血氣方剛的男同學們根本不想繼續聽他扯皮子。